,殘酷的自內而外的,那源自地獄的真髓,灌入了他的靈魂裡。
關於痛苦。
關於絕望。
關於憤怒、悲傷和怨憎……
在數之不盡的晦暗海潮中,他驚恐的掙扎著,吶喊,絕望尖叫,可是卻無人聽聞,直到最後,徹底被染上漆黑的色彩。
彷彿永恆的漫長折磨,只不過是持續了一瞬。
在所有人的眼中,灰刃只不過是被摸了一下頭,便瞬間僵硬在原地,呆若木雞。緊接著,便發出了刺耳的尖叫。
濃郁的黑暗從他的口鼻中噴湧而出,一隻又一隻鋼鐵的飛鳥自黑暗中重生,展開雙翼,飛上了天空,將整個領域都籠罩在永恆的黑暗裡。
將一切來自龍鱗聚落的狗頭人,都拉入了來自深淵的恐怖暗影之中。
絕望如同瘟疫一般在傳染。
不論是披著多麼厚重的鎧甲,藏在多麼沉重的戰車裡,這一份以血脈為引的詛咒此刻在瘋狂的擴散。
將每一個觸手可及的靈魂,都拉入那一片埋葬著無數靈魂的黑暗裡。
在永恆的死寂和安寧之中,所有的靈魂都在飛快的崩潰,緊接著,又在瘟疫和詛咒的侵蝕之下迅速的重組。
無數嘈雜的聲音迴盪在了它們的耳邊,不斷的蹂躪著他們的意志和抵抗,最終不容拒絕的滲入到了靈魂的每一個地方中去。
漸漸的,那嘈雜尖銳無法忍受的聲音,彷彿也變得悅耳起來,就好像無數靈魂狂熱的頌唱聲那樣,讓人不由之主的被吸引,想要投入其中。
什麼也,不去想。
什麼也不思考。
只要全身心的投入這前所未有的幸福中就好。
將一切的靈魂和意志,都交給那狂熱的頌歌,都交給那歌聲中所不斷浮現的偉大名諱。
啊,啊,讚美永恆的地獄之王。
聖哉,聖哉,聖哉,神聖,晦暗,絕望和終結的主宰!
——巴哈姆特!
於是,在這短暫的死寂後,一個又一個劇烈抽搐的狗頭人忽然停了下來,呆滯的眸子中浮現出熾熱的光芒。
嘶啞的嘟噥著什麼,到最後,卻化作了狂熱的呼喊。
“聖哉!聖哉!聖哉!”
觸目所及,龍鱗聚落的一切大群,都恭謹的匍匐在地,虔誠的讚頌和歌唱,不敢抬頭去仰望那降臨的主宰和神明。
而槐詩,終於撐著灰刃的腦袋,從船身的廢墟中走了出來。
似是終於發覺了自己身上不著寸縷,他隨手一抓,鐵光在指尖蔓延,很快,就化作了一件灰黑色的罩袍,披在身上。
在陰暗的天穹之下,映襯的那一張俊朗的面孔越發的詭異和晦暗,可眼眸之中,卻不時有詭異的光芒閃過,彷彿蘊藏著地獄和深淵的精髓,苦痛和絕望的結晶。
“呼,舒服了。”
他若無旁人的舒展了一下身體,在清脆的嘎嘣聲中,環顧四周,終於,看到了不遠處那些驚恐忌憚的蛇人。
就在他抬起手指的瞬間,蛇人騎兵中忽然有一個人影撲了出來。
跪倒在地。
恭謹的致以問候:“槐詩閣下,好久不見。”
槐詩的動作微微停滯。
疑惑的看向面前的這幫蛇人。
“你認識我?”
那位雌性蛇人恭敬的回答:“在下,不,在下的前身,曾經在您的麾下,為您效力。”
槐詩略微思索,瞬間恍然。
他唯一曾經和蛇人打過交道的,就只有在黃昏之鄉的時候了,可那時候,蛇人軍團的指揮者,那一支軍團的尊長者,應該是雄性才對吧?
如果他記憶沒錯,以前尊長者教自己辨認的特徵,他眼前這位尊長者應該是雌性才對?
“在為您效力之後,我參與了兩位統治者的戰爭,光榮戰死,遺體與種子被運回了永恆之環的懷抱,重生為了四位子嗣。”
雌性的蛇人解釋道:“我繼承了前身的記憶與地位,按照現境的方式來說,我是他的女兒。”
蛇人軍團悍不畏死的原因,就是因為它們軀殼中可以儲存記憶的腺體,以及神秘的永恆之環。
只要腺體能夠回收,便能夠在統治者·永恆之環的孕育之下重生。
在深層地獄中,那位統治者被譽為慈悲嚴酷之母,蓋因她珍惜每一位子嗣,但又從不吝嗇他們的生命。
也唯有奮戰而死的蛇人才能夠得到她的青睞。
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