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的思考。
就在槐詩話語剛落的瞬間,尊長者便已經本能的轉身,劈手奪過了祭祀手中的號角,高舉,奮力吹響。
人耳無法聽見的高亢聲音自毒銅的震顫中迸發而出,尖銳的迴盪在了每一個蛇人的耳邊,令他們不假思索的執行了來自尊長者的軍令。
進攻!
全面進攻!
在坍塌的城牆前方,擱淺在原地的太陽船兩側,有一道白色的洪流席捲而出。是追趕在太陽船之後的蛇人們抓緊了這破城瞬間的關鍵戰機,拔刀突入。
就像是蛇的毒素那樣,注入獵物的軀殼中,擴散,帶來死亡!
下達命令之後,尊長者將號角拋回祭祀的手中,示意他待在這裡隨時為自己傳達命令,向著槐詩撫胸行禮,後退了兩步,直接從船首上翻身躍下,匯入了突進的白鱗衛士中去,呼喝吶喊:
“撐旗!”
伴隨著她嘶啞的聲音,來自永恆之環所授予的珍貴徽記自白茫茫一片中緩緩升起,那包藏著慈悲和殘忍的混沌之環在風中獵獵作響。
那些型似巨蜥的龐大獸類在前進中迸發出了一陣陣蟾蜍版的低沉鳴叫聲。
不死軍的機動性在攻城戰和接下來的巷戰中根本毫無意義,如今,所有的騎兵都已經從自己的坐騎上下來,展開雙臂,任由扈從將沉重的裝甲披在身上,舉起了長戟或大盾,在尊長者的喝令之下集結成陣列。
一片混亂之中,城牆之後的大群根本沒有來得及做出有效的反應。
甚至,失去了原本的屏障和地利。
最前面,是那些比常人還要高出半身的巨蜥。由蛇人們所豢養出的異種具備著恐怖的體重和堅硬到足以比擬金屬的鱗片。
如今,當扯下騎士之後,它們所揹負的便是無數尖銳倒刺聳立的裝具,成為了白鱗衛士們所依仗的壁壘。
自那些屍武士的圍攻和反擊之下,在船頭前方的廣場上,強行撐起了一片陣地。
再然後,便沒有任何戰術或者是其他奇計所發揮的場所了……
只剩下令人頭皮發麻的廝殺。
在廣場的入口,在四周狹窄的街道之上,甚至那些擁擠到甚至不足常人轉身的縫隙裡,每一個地獄生物都手握著武器,雙目猩紅,向著自己的敵人發起進攻。
不存在迴避的空間,不存在退讓的餘地,甚至腳步稍微緩慢片刻都會被身後擠上來的友軍踐踏而死……
這是血與肉,鐵與骨,爪牙和鱗片之間最簡單直白的碰撞。
也是最粗暴殘忍的鬥爭方式。
每分每秒,都有著大量的戰損出現,死亡過於常見,甚至無需再去虛數,哀鳴聲被咆哮和怒吼的聲音覆蓋。
殘肢和屍骸堆積在一處,覆蓋了每一寸爭奪的空間。
哪怕是和平條約的覆蓋,都沒辦法暫時降低這每一瞬間都在逝去的死亡數量。
而就在無數白鱗衛士拼死爭取來的短暫時間裡,廣場的陣地之上,六頭巨大的蜥蜴嘶鳴著,緩慢又吃力的拖曳著繩索,將一隻粗壯的圖騰巨柱豎立而起。
圖騰巨柱之下,十幾名祭祀握著,專注的閉目祈禱,不顧耳畔飛射而過的箭矢還有倒下的同伴。
在最前方,主祭手起刀落,斬下了一個又一個俘虜的頭顱。
粘稠的鮮血自四周匯聚而來,攀附在圖騰巨柱之上,煥發出耀眼的光彩。
來自統治者·永恆之環的恩賜降下。
自光芒的照射之中,一個又一個的白鱗衛士的身體開始迅速的膨脹,粗暴的肌肉甚至撐破了面板和鱗片,變成了半蛇半蜥的巨大怪物,甚至就連武器在他們的手裡都彷彿小孩子的玩具一樣,被拋在一邊。
骨質的利爪和口中迅速生長而出的牙齒便是永恆之環所賜予它們的恩典。
獵食鮮血,奮戰之死。
而尊長者已經從原本類人的模樣化為了徹底的怪物。灰袍被撕破了,數十米長的蛇尾延伸而出,盤繞在圖騰柱上。
三股長辮所絞合在一起的長髮脫落,光滑的顱骨之上稜角凸起。
六隻剛剛生長而出的手臂高舉,自祭祀的讚頌和祈禱中,揮灑著充斥著猛毒的火焰,投向四方。
火焰所到之處,一切都被毒炎焚燒融化,附骨之疽的火焰哪怕只是沾到一點,都會將整個人都吞沒在其中!
“我早就說過了,我早說過的!”
鷹身女妖嘶啞的怒吼著,渾身羽毛憤怒的顫抖:“就不應該相信那個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