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彷彿能夠感受到醞釀在黑暗中的無形之物在迅速的生長,千絲萬縷的惡毒與狂熱化為了實質,形成了一條條觸手,向著槐詩一點點的延伸而來。
哪怕在聖棺的鎮壓和封鎖之下,晝夜之鏡依舊在源源不斷的獵食著每一個膽敢踏入自身領域的靈魂!
凝固的空氣裡,槐詩幾乎喘不過氣來。
只感覺落入深海,漸漸的在瘋狂攀升的水壓之下迅速迎來窒息。
可很快,那恐怖的壓力又在瞬間消失無蹤。
一道無奈的嘆息聲從槐詩身後傳來。
“哎,傻仔啊……”
彤姬!
“你終於捨得出場了嗎!”
瞬間,槐詩喜出望外,回頭看向身後……可在他身後,並沒有那個令人心安的壞女人,只有空空蕩蕩的電梯。
還有那平滑如鏡的電梯表面。
鏡面之上投影出了槐詩錯愕的面孔,然後,漸漸的,浮現出一絲嘲弄的微笑。
“你好啊,聖母婊!驚不驚喜?”
另一個槐詩愉快的說道:“怎麼,都到這個時候了,還希望一個把你當工具人的女人來救你?可真不像話啊。”
槐詩眼前一黑。
媽的,為什麼一個威權遺物會有這麼多套路!
“哦,你現在是不是覺得威權遺物在套路你了?”
投影中的槐詩依靠在門款上,端詳著他見了鬼一樣的神情:“以及,為什麼羅素沒有告訴你這一條關鍵情報?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有人覺得羅素那個老東西會真的對別人抱有信任吧?”
“別開玩笑了,槐詩,他在利用你!”
映象從鏡面中浮現,探出身體,在半空中彎腰俯瞰他的面孔:“看啊,上好的工具人,純潔的傻孩子,從出生開始,就被別人利用到現在,誰不喜歡你呢?
把你當負能量垃圾桶的傅依?把你當消耗品的艾晴?只要裝作楚楚可憐你就會奮不顧身的莉莉?那個連什麼是愛都不知道的羅嫻?
還是說,到現在都沒告訴過你她有什麼目的的彤姬?”映象疑惑的問,“槐詩,為何總對人抱有不切實際的期待呢?”
“……”
短暫的沉默裡,槐詩緩緩抬起手,認真的說:“不好意思,打斷你一下,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問啊。”
映象歪頭,從口袋裡摸出菸捲,搓手點燃,然後朝著他的面孔吐了口煙:“你難道還覺得我會好心到解答你的疑惑?”
“不,我只是很好奇。”
槐詩說:“如果你是我的話,那我也應該是你才對……如果我現在陷入了分裂狀態的話,那麼你應該也是源自於‘槐詩’的一部分。”
“所以,咱倆應該都清楚彼此的尿性才對。”
他錘了一下手掌,好奇的問:
“——那你憑什麼會覺得,我會把你說的狗屁當真?”
映象一愣,卻看到槐詩伸手,順暢的把菸捲從他嘴角摘下來,自己抽了兩口,沒感覺味道有什麼區別。
從自己口袋裡摸出另一包來,又看了看映象的口袋。
“哇,一包變兩包!”
槐詩驚歎:“這裡面的東西能帶出去麼?”
“這時候還在做春秋大夢麼,槐詩?”
映象嗤笑,瞥著他天真的樣子:“你難道心裡不是一清二楚麼?在看到晝夜之鏡的瞬間,你就已經陷入分裂了。
誰來了都沒用,羅素一腳把你踹進坑裡,從此你就只能長眠不起……而羅素,拿著你的心血,你打工的成果,最後再等你死了,在你的葬禮上假惺惺的流兩滴眼淚,拿著你的命運之書,功成名就,重建天國譜系。”
他停頓了一下,湊近了,在槐詩耳邊輕聲問:“所以,你自己想一想——”
映象深吸了一口氣,怒吼:
“——你他媽的是不是個傻逼?!”
“我是傻逼,你是什麼?”槐詩翻了個白眼,不為所動:“你好聰明哦,好厲害哦,嗓門還那麼大,你是不是特別期待我反駁你?”
“我他媽的怎麼就跟你這個傻逼同源一體?你以為我願意?要不是你不自量力照了那破玩意兒,我至於變成這副屌樣跑出來?”
“讓我猜猜看?”
槐詩抽著從映象那裡搶來的煙:“按照常規劇情——咱們兩個,只能有一個囫圇著走出去,對不對?”
“你這麼聰明,那怎麼不猜一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