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明,瀕臨崩潰的陣線,還有守衛在外的最後一點微光。
永無休止的憤怒,永無休止的雷鳴。
陰沉的雲層之中,萬道純化的雷光從天而降,如犁一樣,自凝固的怪物之間掃過,便有無數惡臭的漿液和焦炭飛起。
可還有更多的,更多的龐大陰影從地平線的盡頭緩緩升起。
直到雷霆也感覺到了疲憊。
漸漸暗淡。
在鯤鵬疲憊的鳴叫聲裡,雲中君的身影從暴風中跌落,踉蹌的後退,坐倒在了地上,再沒有播撒毀滅的力氣。
迎來極限。
這一次,是他先撐不住了。
“怎麼了?不是剛剛還一副老子辦事兒別人別插嘴的樣子麼?”
框架之中,夏爾瑪瞥了一眼他狼狽的樣子,毫不客氣:“看起來,這一次好像是我贏了啊。”
“嗯。”
應芳州想了一下,點頭,認真的說:
“謝謝你。”
“哈,這可真不像從你……”
夏爾瑪本能的冷笑,回頭正想要冷嘲熱諷,卻看到了他的眼睛。
疲憊的雲中君也在看著他。
那麼鄭重。
令他愣在原地。
就這樣,應芳州用盡最後的力氣,將恨水之槍捧起,遞過去:
“接下來,就拜託你了。”
“嘖。”
夏爾瑪的神情漸漸陰沉,不耐煩的劈手奪過:“不然呢?難道只是少了個拖後腿的傢伙,我就會輸?”
應芳州好像笑了。
風中,再沒有呼吸的聲音。
天穹上的陰雲漸漸消散,可不知為何,卻有雨水落在夏爾瑪的手背上,順著長槍,落入龜裂的大地。
又一滴。
漸漸覆蓋一切,直到他再也看不清眼前的世界。
為何直到最後,才讓人心裡痛快這麼一次呢?
難道早點後退一步,就那麼難?
夏爾瑪想要怒吼質問,可卻再也得不到回答。
只有寂靜。
在黯淡的天穹之下,框架之外,那些嘶鳴的聲音隨著地獄的潮水一同,漸漸靠近了,可空氣裡卻彷彿依舊迴盪著冷漠的嗤笑聲,就像是留給地獄的最後嘲弄。
哪怕他的殘軀已經消散在風中。
再也不見。
而耀眼的電光,再次在萬物的憎恨中升騰而起。
鯤鵬的精魂從恨水之中升騰而起,環繞在創造主的身邊,馴服的執行著主人最後的命令。
就在地獄萬軍之前,最後的守衛者舉起了手中的長槍。
“還沒到結束的時候呢,對不對?”
夏爾瑪閉上眼睛,輕聲呢喃:“距離休息的時候,還早著呢。”
“——我們,再來!”
於是,彷彿有熟悉的笑聲再一次從耳邊響起。
就在黑暗的最深處,風雷震怒。
雷光再起!
就在乾涸的血海之中,燃燒的機甲轟鳴著,殘破的荷魯斯之刃斬落,令龐大的血蛇痙攣著嘶鳴。
無以計數的屍骸堆積成山,在火焰中化為了灰燼。
巨大的蛇顱便已經脫離了身體,落在地上。緊接著,統治者的首級在牧者之杖的穿刺之下,釘進大地。
裝甲踐踏,在巨響裡,將那一張礙眼的怨毒面孔徹底踩爆!
直到最後,奧西里斯的駕駛者才擦了把臉上的汗水,感慨:“我覺得,這似乎是一個很記仇的傢伙……完了,她好像已經記住我了。”
“難道你會害怕?”別西卜反問。
“哈,也對!”
歐頓眉開眼笑,“大不了再殺一次。”
伴隨著兩人之間的對話,風暴呼嘯而來,如漆黑的長鞭一樣斬落,數之不盡的怪物們嘶鳴湧動著,再度合攏。
別西卜忽然說:“應芳州的識別訊號消失了。”
“和上次一樣啊……”
歐頓沉默了片刻,無奈的笑了笑:“急性子的人總是先走一步,明明大家還來不及打招呼呢。”
別西卜嘆息,“或許,我們也會一樣。”
“聽起來就像上次?”
歐頓問道。
當他這麼問的時候,別西卜便領會了這一份來自駕駛者的戲謔和淡定,忍不住隨之發笑:“哈,就像上次。”
那麼,就像上次!
只不過是死亡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