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液態一般湧動的黃金自大釜中隆起,破開了血水,化為了降臨的胚胎。
無窮盡的黑暗沉澱從其中湧現。
緊接著,一個枯瘦而高聳的背影從其中浮現,渾身黝黑,籠罩著層層疊疊的黃金飾品,綴飾以青金石和紅寶石,豎起的雙眸緩緩抬起。
嗅著空氣中的味道,不快的皺眉。
“鍊金術師的臭味……”
來自地獄的冠戴者抬起眼眸,望向了上方的赫笛,嘲弄:“契約者就是你麼?你指望用這種玩意兒束縛我?”
他微微開啟嘴唇,輕輕的吹了口氣,瞬間,來自時光的衰朽之風沖垮了一層層界限,化為洪流,向著前方奔流而去。
很快,消弭在了赫笛手中的權杖前。
“契約的見證人是吹響真理之音的至上者——”赫笛面無表情的問:“你膽敢冒犯祂的威嚴?”
“我的主人沒有第二個,弄臣,注意你的言辭!”冠戴者的獸性豎瞳裡浮現陰冷的光:“我只為一切衰敗之主,不朽的‘枯萎之王’效力!”
“這同樣是枯萎之王的許可!”
赫笛再度舉起權杖,對準了他的面孔:“蘇美爾的地獄之魔,凝固的惡靈——背叛者·伽拉!我以你的名字命令你,服從與我——”
他停頓了一下,露出了充滿惡意的笑容:“或者,你可以做出另一個選擇。”
在契約的限制之下,古老的凝固者陷入沉默,那流淌在黃金綴飾之上詭異光澤裡無數幻影浮現,盡數是死者的扭曲面孔。
許久,他緩緩的看向了身後。
在他身後的黑暗裡,有一張蒼白的面孔浮現。
籠罩在漆黑的薄紗之下,是一張堪稱絕美的姣好面孔,可是卻毫無生氣。
對於這一份令人驚豔的美色,伽拉毫無任何欣賞的心情,反而對那一雙空洞的眼瞳充滿了厭惡。
一個謊言,一個虛假的泡影,就像是所有弄臣們的承諾一樣,毫無真實可言,可同樣的……充滿了威脅和惡意。
“我會遵從契約,鍊金術師。”
伽拉收回視線,選擇了遵從至上者的權威:“給我武器,給我血,給我戰爭……最後,讓你的玩偶距離我遠一些。”
“那麼,合作愉快。”
赫笛抬起手,再度締結了不容違抗的契約。
伴隨著黑暗消散,無數龐大的暗影如同潮水一樣,從殿堂的盡頭浮現,猩紅的眼瞳抬起,早已經迫不及待。
“我為你準備好了你想要的戰爭,伽拉。”
赫笛微笑著,告訴這位向死亡效忠的大群之主:
“——在戰爭結束之前,學會和【潘多拉】友好相處吧。”
與此同時,另一片龐大的殿堂之中,來訪者放下茶杯,重新叼起了雪茄:“總感覺加蘭德你遇到了大麻煩啊。”
“這與你無關,伊茲赫克特爾。”
在他面前,籠罩在無形火焰之中的大宗師冷淡的說:“你只需要做好你要做的事情就夠了,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多管。”
“啊哈,現在連小加蘭德都看不起我了嗎。”伊茲尷尬的撓頭,滿懷關切:“我這不是來關心一下後輩的健康麼?血熱病這麼麻煩的頑疾,身體還撐得住麼?”
“綽綽有餘。”
加蘭德垂眸,凝視著從指尖流出的熱血。
點點滴滴的血液落在地上,便灼燒出一片片的焦痕。
“那麼,我就不打擾了。”
伊茲抬起手,戴上了自己的帽子,起身拍了拍褲子,禮貌道別:“看在你請我喝茶的份兒上,送你一個預言如何?”
“沒興趣。”加蘭德冷漠的回答:“不論發生了什麼,一切都是命運的一環,不是麼?”
“你和普布留斯真像啊。”伊茲笑了起來。
“誰說不是呢?”
加蘭德收回視線。
伊茲赫克特爾,那位來自美洲的近神者,傳承貴血和聖意的大祭司已然消失無蹤。
寂靜裡,旁邊呆滯的拉結爾如夢初醒,睜開了眼睛。
“發生了什麼?”他不解的問。
“什麼,都沒有發生。”
加蘭德凝視著遠方的迷霧,看著那一座燃燒著日輪光焰的高塔,就好像能夠窺見其中所醞釀的神之胚胎一樣。
神靈的雛形也在看著他。
於是,他的眼神漸漸冷漠。
令熱血冰涼。
四個小時之後,喝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