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透過棋盤,能夠窺見無數遙遠的地獄和龐大的深淵一樣,那些黑暗中的一切。
“真是搞不明白啊。”
槐詩輕聲問:“這個世界,為何會有地獄存在呢?”
在諸界之戰開始之前,遠在疤痕區的尋覓中,槐詩曾經向彤姬夢裡問過類似的問題。
為何地獄無法根除?
為何如此眾多的犧牲無法彌補深淵?
可卻沒有得到正面的回答,就像是以前無數次有關的疑問那樣,沒有接過,只會得到更多讓他迷惑的問題。
彤姬好像總是在透過各種方法,在引領著他去思考什麼地方,但卻不告訴他問題究竟是什麼,答案究竟在哪裡。
她期待槐詩會有屬於自己的答案。
或者說,她希望槐詩能夠為得知答案的那一瞬間,做好準備。
就好像在迷霧和深夜中的小徑上跋涉,他蒙著眼睛,任由她牽著自己的手,在獨木橋上向前。
偶爾迷霧裡會傳來令人困惑的回聲,偶爾在眼罩下面,會看到預料之外的餘光。
他會提問,但得不到回答。
那都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需要向前。
你要擁有勇氣,槐詩。
去面對這個世界。
現在,當眼罩被人摘下,答案揭曉的時候。
你便不需要惶恐和害怕。
“原來這就是屬於理想國的原罪麼,彤姬?”
槐詩嘆息,為此而難過。
卻又忍不住為此而發笑。
如果你愛別人勝過愛自己,那麼你便不會再愛任何人。
你所愛的只是虛無而已。
所謂的無私,背面便是冷酷。仁慈反轉之後,就成了殘忍。信任被動搖之後,只剩下憎惡,理想隕落之後,便會走進地獄。
在永恆的黑暗裡尋覓黎明的存在?
何其可笑!
在這寂靜裡,他的肩膀抖動著,捂住臉,再忍不住嘲弄的聲音。
樂不可支。
而就在石髓館之內,電視機前面,彤姬卻早已經起身,靠近那巨大的螢幕,伸手,觸碰著那構成槐詩面孔的幾個畫素。
眼瞳湊近。
充滿了期待……
就像是看到泥土中的種子萌發那樣,滿心愉快。
很好,槐詩,你果然永遠都不會失望。
現在,告訴我,你的答案。
你的回答——
那個屬於你的選擇!
於是,當沙啞的笑聲漸漸消散,槐詩的面孔再一次抬起。
看著眼前的愚者。
看著所謂的黃金黎明。
毫不掩飾,滿心讚許的頷首。
“你說的這些真好,愚者,你們的夢想確實遠大,充滿了未來,美得讓人沉醉。或許,你們才是正確的那一邊。
簡直,無可辯駁!”
他伸手,毫不猶豫的,握住了愚者的手掌。
那麼用力,就像是握住了未來那樣。
“很……”
愚者微笑,正準備說什麼。
卻看到……鐵光迸發!
轟!
七海的潮聲湧動,浩蕩洪流收束,隨著劍刃一同揮灑而出。
自上而下,斬落!
瞬間,劈碎了那一顆礙眼的頭顱,將虛無的投影徹底撕裂,將所有不存在於這裡的幻象,盡數掃滅。
無數升騰的塵埃裡,滿地狼藉中,只有槐詩握著劍。
面無表情的發問:
“——但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如此,乾脆利落,毫無保留的,以屬於自己的方式,給出了答案。
再不留下絲毫的餘地!
“槐詩——”
愚者的投影重現,笑容漸漸消散:“我本來,對你……寄予厚望。”
“那證明你瞎啊。”
槐詩瞥了他一眼,聳肩:“不好意思,我沒有偶像包袱和形象這種東西,塌房了也屬於正常,但往好處想,你們也沒買握手券吧?
四捨五入,你還白嫖一次呢,幹嘛這麼失望?”
“你難道就不懂得思考麼!”
愚者質問:“你覺得我會在這種事情上對你撒謊!”
“撒謊或者真相一開始就無所謂。”
槐詩搖頭:“你說的很可能是對的,但我為什麼要聽我的對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