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那位皇帝趴在按摩床上享受搓澡,勤勞的師傅搓完後背就嫻熟拍一下屁股,示意陛下您翻個面的場面……
這可太刺激了。
“傻愣著幹嘛啊,槐詩,換衣服啊。”
已經走向更衣室的羅素向著槐詩招手:“沐浴可是羅馬文化不得不體驗的一部分,這可是貴賓級的招待誒,還猶豫個什麼?難道你在想什麼羞羞的事情?那你可要失望咯……”
老頭兒大笑著,就已經走進門去。
槐詩的表情抽搐著。
說實話,還沒做好跟這老頭兒‘坦誠相對’的準備。
猶豫了許久之後,還是有點無奈的換了衣服,只是在回頭的時候,眼神卻在羅素的後背上停頓了一下。
那個消瘦的蒼老男人已經圍上了浴巾。
赤裸的半身之上,卻覆蓋著一層觸目驚心的燒傷痕跡,以及,兩道交錯的疤痕,肌理的斷面清晰可見,哪怕經歷了漫長的時光之後,也未曾能夠完全癒合。
而就在那遍佈傷痕的後背之上,卻銘刻著莊嚴而肅穆的輪廓。
漆黑的巨樹分為九叉,所代表的乃是九大王國。那些橫生的枝條稜角鋒銳,彼此糾纏在一處,就化為了彷彿要囊括整個世界的龐大圖騰。
世界之樹。
以密米爾之泉為源頭,所演化出的偉大神蹟。
這便是世間一切真知的象徵。
而察覺到槐詩的凝視,羅素只是不以為意的笑了笑,瞥了他一眼:“身材不錯哦,可惜有點太白,要多曬曬太陽,要不回頭老師的日曬浴箱借你用幾天?”
“免了。”
槐詩搖頭,一陣惆悵。
除非找深淵造型師重新調理,否則自己這輩子是曬不黑了,恆定小白臉。
而就在他們隨著侍從,剛剛踏出大門,跨上通向高處的臺階時,就聽見最高處傳來了不耐煩的沙啞聲音。
“太慢了,羅素,朕可是等你很久了!”
就在最高處的平臺上,足以將所有美景一覽無餘的位置,是一座寬闊而龐大的浴池。
說話的人背對著他們,隨意伸手,從侍從的托盤中取下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看上去約莫三十餘歲,可是卻早已經雙鬢斑白,長髮披在肩頭,面孔上還沾染著水滴。
就那樣毫無遮掩的坐在華麗的浴池中,雙臂隨意搭在了浴池的邊緣。難以想象,那是羅馬的至高統治者,權威的主宰,譜系之王,全境最為尊貴的皇帝。
此刻,他回眸俯瞰著身後遲來的兩人,似是戲謔:“竟然膽敢讓皇帝久候,實乃不敬!”
明明從他的口中述說的乃是拉丁語,可傳遞到了自己的耳邊,從靈魂中響起的卻是槐詩所無比熟悉的東夏聲音。
被那一雙漆黑的眼瞳看著,他心中本能的一緊。
哪怕並沒有任何的殺意和厭惡,可直覺卻在不斷的發出警報,彷彿告訴他,世上一切,都掌握在這個男人的手中。
下意識的就想將剛剛幻想的搓澡場面掩埋起來,還添了兩鍁土,恨不得踩平了。
萬一讓人知道了,自己怕不是要在貴賓級沐浴後面享受貴賓級斷頭了。
而羅素依舊淡定的向前,微微躬身行禮,微笑著回應:“有勞陛下久候,不過,在覲見皇帝之前,又怎麼能不多做準備呢?”
“哈,不管你是多做準備也好,害怕麻煩也罷,都無所謂。”皇帝隨意的搖頭:“既然你不來見朕,朕乾脆就來見你了。”
就好像將自己的行宮開到五常境內的軍事基地這件事兒當做吃完早飯去遛個彎一樣,無比淡定,毫不驚奇。
反而炫耀一般的展開雙臂,指著眼前的行宮,自豪發問:“感覺如何?羅素,朕這行宮,可壯美麼?”
“世間僅有,美不勝收。”
羅素頷首,發自內心的讚歎。
於是,提圖斯大笑,肅然的氛圍消失一空,看了一眼羅素身後的槐詩,擺了擺手:“不必拘謹,隨意享受吧。此處並無地位高下之分,能夠盡享此刻,就算不辜負朕對你們的招待了。”
“自然應該如此。”
羅素已經摘下了浴巾,跨入浴池,愜意的舒展著自己的身體,在溫暖的水池中躺好了。槐詩的眼角抽搐了一下,在旁邊,下水也不是,不下水也不是。
尷尬的看著兩人。
然後,才發現……浴池中,提圖斯竟然也是赤裸的!
聯想到歷代羅馬人給裡給氣的習慣和風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