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腳印卻彷彿要擊潰冰雪,烙印在飛雪之下的石和鐵中。
然後,自風聲、嘶鳴和列車的咆哮裡,驟然有一縷清亮的聲音響起。
恰似震動的琴絃。
是劍刃切裂了飛雪和風的低鳴,山君無聲的嘶鳴,磨牙吮血,自囚籠之中雙眸猩紅,凝視著前方的獵物。
駕駛席上,化為活屍的駕駛員呆滯的瞪大眼睛,感受到預定的命令和現實之間出現的矛盾和衝突。
就在軌道最前方,突如其來的攔路者抬起了手中的重劍,對準了前方疾馳的列車。
——斬!
瞬息間,高熱席捲,彷彿有熔岩奔流匯聚在劍刃之上,令一切微不足道的飛雪和堅冰融化,貫穿了暴風,在脫離枷鎖的瞬間,狂暴的將眼前的一切予以毀滅。
劇烈的震盪迸發。
滿載著地獄生物的恐怖列車同劍刃碰撞在一處,所掀起的,竟然不是巨響和轟鳴,而是悲愴而悽婉的琴聲!
為流浪者獻上歌聲!
曾經不世的經典,為吉普賽人所譜寫的流浪者之歌,於此刻,從劍刃之上奏響。
撕裂的風帽之下,原緣抬起了雙眼,眸中迸射出熾熱的輝光。
原本隱藏在薄衣之下的那些黑色的圖騰在迅速的擴充套件,蔓延,攀爬上了她的面孔,令那一張俏麗而靜謐的臉頰也變得肅冷莊嚴。
琴聲奏響的剎那,沉寂在血脈之中的神蹟刻印也隨之甦醒,令原本漆黑的紋路化作赤紅,迅速的生長,甚至突破了肉體的具現,在她的額間浮現了修長而彎曲的犄角投影。
神蹟刻印·囚牛!
自東夏大地上奔流的龍脈中所剝離下的碎片,被冠以龍之子嗣而形成的神明之跡。以永無休止的世間旋律和鳴動的萬物之聲為載體,顯現於塵世之間!
此刻,伴隨著揮劍的旋律,漫長的龍吟自小提琴的歌聲之中浮現,撼動了眼前的天地,令一切微不足道的東西盡數碎裂成塵。
列車劇震,恐怖的波瀾擴散,熾熱的焚風將那些飛起的異鬼所吞沒,瞬間,化為了灰燼。
而那疾馳的列車,竟然也在這一劍之下脫軌,從原本的道路之上歪斜,踉蹌的衝向了崎嶇的冰原,同原緣擦肩而過。
自列車的車頭開始,一道巨大的裂隙從車身之上浮現,隨著劍刃的推進而迅速的蔓延。就好像被剖開了腹部的巨獸一樣,有粘稠而惡臭的血腥從其中噴湧而出,在這蒼白的冰原之上留下了一道迅速蔓延的紅痕。
諸多車廂傾倒翻滾著,無數雜物從破碎的車廂中飛出。
震動之中,黥面忽然抬手,遍佈裂痕的面孔之後傳來含糊低沉的吟誦,原本傾斜的車廂便被無形的力量懸浮在半空之中,緩緩落地。
而在車外,原緣抬起手,扯下了身上累贅的風衣,露出修身的白色襯衫。
挽成馬尾的長髮自雪風中飄揚著。
宛如旗幟一樣。
“剛剛就當打招呼好了。”
她平靜的發問:“接下來可以請大家不要躲躲藏藏了嗎?”
就這樣,她向著無數列車中攀爬而出的異鬼和屍犬抬起了手中的劍刃,劍脊的倒影中,解脫枷鎖的山君獰笑,無聲咆哮。
不同於往日溫柔的旋律,在囚牛的神蹟刻印加持之下,此刻劍刃上的演奏變得浩蕩而恢弘。原本琴聲中所寄託的虛無情感轉化為了真實不虛的力量,隨著她的突進,暴虐揮灑。
就這樣,瞬間,化為了呼嘯的隕石,輕而易舉的將車廂的外殼撞破,突入了黑暗中,帶來了燃燒的火光。
橫掃!
自黑暗裡留下了一道正圓的軌跡,將一切阻攔在前方的對手盡數腰斬!
可風中再次傳來了淒厲的鳴叫。
劍刃抬起,鋼鐵碰撞。
破裂的車廂外,落下的微光照亮了襲來者。
“竟然真的是個女人?”
渾身籠罩在重甲之中的騎士抬起頭,手握著長戟和大盾,戲謔冷笑:“沒想到現境裡也能培養出這麼厲害的娘們……”
在他手中,漆黑的大盾上曾經還銘刻著噩夢之眼的標誌,可曾經的徽章已經被一道斬痕所撕裂貫穿。
這是背叛者的徽記。
曾經的噩夢之眼的成員,眾多追求力量投向深淵的凝固者。
——被流放的庫瑪爾。
“抱歉,正主似乎暫時沒空搭理你的樣子。”
他抬起長戟,赤瞳嘲弄,“來和我玩玩怎麼樣……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