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也不能表現出很有興趣的樣子。
要像是釣凱子一樣,表現出模稜兩可的曖昧和朦朧感。
只要拿著天文會的規矩當虎皮,做出一副很心動但是不可以的樣子,就能作為中立方爭取到更多的權益。
這些都是出自當年天國譜系的王牌外交官馬庫斯的筆記和詳細案例,羅素派人整理過之後送來的必讀書目。
就算細節上的微操學不會,但這種事情可以交給別人來做,只要槐詩能拿捏住大略的話,就不會吃虧。
如今他也算是現學現用。
看起來效果似乎也不錯,最起碼使者的源質波動相當有趣——形象的徘徊在‘這事兒可能真的很嚴重’與‘你他媽的在逗我’之間。
如此迴圈往復,一直到離去。
“既然如此的話,在下回去之後一定會詳細上書。”鹿鳴館的使者恭謹道別:“相信再過不久的雙方會談中,一定能夠有所進展……”
而在門關上之後,槐詩的笑容也緩緩消散,浮現鄭重。
說真的,剛剛有一瞬間他幾乎被驚到了……
【將軍】。
上皇有意透過這一次的諸界之戰,選出瀛洲武家至高的領袖。
——瀛洲大君之位!
甚至,話裡話外明示暗示,就只差直說:倘若丹波之主願意和瀛洲加深關係的話,將軍之位不在話下。
也得虧那位皇帝能拿得出來……
應該說是雄心還是狂妄呢?難道在剛剛送走那個美洲人之後,就立刻感受到了孤獨,希望床的旁邊有個人來陪伴了?
槐詩聽了只想笑。
如今上皇已經在瀛洲內部掌握了絕對的主動,在開始了神佛合流的調整之後,他已經是完整的譜系之主。
將軍那個稱呼已經毫無意義。只不過是聽起來有點酷炫的稱呼而已,同東夏漢代時的外戚、某個魔法學校的黑魔法防禦課老師以及格拉摩根伯爵一樣,沒什麼區別。
風光一時,厚葬一世。
可都是做工具人,憑什麼放著理想國不要選你們這群每天在犄角旮旯裡窩裡斗的地方啊?
更令槐詩疑惑的地方在於,瀛洲譜系究竟想要什麼?
不惜拿出將軍這樣的籌碼來。
可拿出來自己就會要麼?
鹿鳴館的愚蠢槐詩早已經深有體會——但同時,他也無比明白,這一份‘愚蠢’的背後反而是機關算盡的精明。
只要能夠維護自身的利益,那群傢伙什麼都能做得出來,更不介意去做一兩回蠢貨。
所以,他們覺得自己會有所動搖?
不,但凡對槐詩有所瞭解的人,便不會想當然的來用權力蠱惑於他吧?
況且,現在明眼的人都看得出來,槐詩是羅素板上釘釘的繼承者,天國譜系倘若重建,那麼他就必然是未來的譜系之主。
一個無權無實的將軍之位他看得上嗎?
還是說,這又是一次試探,將軍之位也不過是他們撒出來的煙霧彈?
“真煩啊,這群傢伙……”
槐詩打了個哈欠,懶得去想。
回家睡覺!
三個小時之後,深夜,京都·鹿鳴館。
坐落於市區之外的龐大莊園,便是掌控整個瀛洲昇華者的權力機關。
常年籠罩的肅穆氣氛中,大門開啟,歸來的使者匆匆的上樓,將外衣丟給了侍從之後,走進了深層的雅緻和室之中。
“三好回來了麼?”
主持會議的是剛剛履任京都所司代的南部忠昌,那個端坐在上首的老人抬眸看過來:“如何?那位丹波之王可有回覆?”
使者搖頭,詳細的回稟。
短暫的寂靜裡,旁邊抽著煙桿的內藤緩緩搖頭:“竟然一點也不動心麼?雖然年輕,但行事未免過於穩妥和保守,同他一直以來表現出的風格完全不一樣……真令人迷惑啊。”
“難道這也是演技?”有人問。
“演技或是本質都無所謂,人總是善變,能產生效果就夠了。”南部忠昌說,“有可能的話,上皇還是不想同丹波交惡,倘若槐詩能夠繼任將軍之位的,說不定也是一件好事。”
“一個外人?”
“上一個將軍不也是個外人麼?”南部淡然反問:“換一個外人來做,未必更遭。只不過,人家未必看得上。”
“南部卿何必妄自菲薄?”參會的另一位老者皺眉:“須知此處終究是瀛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