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裂隙從他顱骨中長出的聖詩頭冠中浮現,緊接著,純白的冠冕之上悄無聲息的浮現出絲絲縷縷的漆黑。
自內而外的質變。
就在他的背後,純白的雙翼迅速的漆黑,畸變,羽毛脫落之後,浮現鱗片。
黑暗消散無蹤,當槐詩鬆開了手掌,讚頌者便好像沒有骨頭一樣滑落在地上,癱軟成一團,一陣陣的抽搐著,無力啜泣。
一滴嫣紅的淚水,絕望的從眼角滑落。
自己和牧場主的連結,竟然斷開了?
他已經再感受不到自己靈魂中永恆照耀的那一輪太陽了。
而某種嶄新的力量,正在從靈魂中萌發,充斥了牧場主留下來的空隙,然後將它的靈魂修正成嶄新的形狀。
明明心灰欲死,可偏偏有前所未有的充實和幸福從心頭漸漸的浮現,令他的表情時而空洞時而微笑,扭曲成了詭異的形狀。
福音聖座中沁人心脾的清香漸漸變成了令人無法忍受的惡臭,輝煌而龐大的聖殿在他的眼中也漸漸扭曲,詭異,醜陋不堪。
曾經自己所讚頌的一切墜入了深淵之中,可他的靈魂卻平靜的不可思議。
因為名為巴哈姆特的烈日從他的心中升起——
嶄新的光芒重新將一切照亮了。
當舊的讚頌者在黑暗裡死去之後,便有嶄新的自己從這至福的洗禮中誕生,擺脫舊的形骸,領悟了新的真理。
“聖、聖哉——”
宛如嬰兒學語一般,磕磕絆絆的讚頌著至上之主,呆滯的眼神中便有新的神采萌發,亮起,漸漸狂熱。
再度抬起的面孔之上,口鼻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拉長,如純白的捲曲毛髮迅速的生長而出,就在槐詩愕然的凝視中……
變成了一條西高?
絕了,這他媽的也分類的麼?!
他環顧四周,看向周圍的信徒,然後發現自己幾乎不知不覺都快把常見犬種都湊齊了——只不過絕大多數靈魂駁雜的底層天使,似乎只能轉化成土狗,有地位高貴或者是靈魂受到牧場主賜福的征戰天使,才能夠有品種,而且血統看上去也參差不齊,除了讚頌者這一條純血之外,其他的都有點串兒。
這……你們至福樂土究竟是地獄還是狗場?
怎麼這麼邪門?
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呢?
槐詩撓頭,難以理解。
不過,剛剛一番刻意針對讚頌者的改造,也讓他對信仰瘟疫的轉化有了更深的理解。
疫病的本質,就是大司命神性的延伸,本身就具備著絕強的侵蝕性和轉化功能。
而在自己的凝固投影巴哈姆特吞掉了大收割者的深淵之種以後,兩份侵蝕疊加在一塊,再加上了巴哈姆特這個上位因素的影響,就令槐詩本人的源質具備了強制性將地獄生物成自我大群的效果。
之所以能這麼行雲流水,除了槐詩打的妙之外,另一方面……就是牧場主接的好啊!
能這麼順利,這都要仰賴於至福樂土的質量拔群,天使們源質充沛,如果是其他參差不齊的地獄大群,可能只能變成人頭狗或者是半截狗頭人之類的怪東西。
究其原理,就是槐詩這個贗品統治者在強行挖至福樂土的牆角,把屬於牧場主的大群強行蓋上自己家的戳兒。
然後在地獄裡用劣幣驅逐‘良幣’……
其他量產的征戰天使還好,如讚頌者這樣的中高層,靈魂裡都帶著防偽晶片和防火牆,不是換個牌子就能搞定,還必須從內部重新root一遍,徹底清洗掉舊的殘留之後,再換成新的。
而在這個過程中……讚頌者其實已經徹底死過一次了。
應該說,早在被牧場主轉化成食物鏈的一部分,或者在不斷的重生裡,他已經死掉過不知道多少次了。
槐詩所做的,就是粗暴的將牧場主所施加的影響和賜福全部汙染掉,然後換成自己的歸墟廠牌。和把一個人拆碎了換個腦子,再重新拼起來沒什麼差別。
原本的記憶和靈魂能留下多少,全看運氣。
反過來說,也只有凝固之後的靈魂才能這麼搞,如果是昇華者的靈魂活性和結構的話,恐怕搞完這一套也凝固的差不多了……
不得不說,統轄局對於槐詩的警惕實在是有道理的。
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他能挖現境的牆角自己洗昇華者洗出一整支狗頭人大軍出來。
而遺憾的是,就算是統轄局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似乎也依舊還遠遠低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