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巡邏的獵食天使忽然僵硬,破裂,裂開的面孔之後,詭異的影子蠕動著,就這樣,面無表情掃視著戰場,轉身飛去。
天地之間,依舊死寂。
禮讚所內,槐詩面無表情,不為所動,只是託著下巴,靜靜的等待。
直到遠方,聖人和受加冕者們的戰爭越演越烈,漸漸從智識天向上突破之後,才敲了敲椅子的扶手。
貫穿七界的巨柱下,宏偉的瀑布內,一隻將要被送往戰場的猙獰巨獸猛然僵硬了一瞬,投入了深不見底的深潭中。
在深度的變化中,龐大的身軀驟然四分五裂,殘破的屍體沒有按照預定達到美榮天的戰場前線,反而在福音聖座內的暗流中兜兜轉轉,最終墜入了塵界的垃圾堆裡。
鸚鵡螺號緩緩從湧動的陰影中重現。
早已經飽受重創。
在邊獄大炮轟擊之後,槐詩哪裡還敢再抄讚頌者提供的近路,再近的路在公義的眼皮子地下,也都是死路一條。
因此,它只能憑藉著開炮時的源質變化作為掩護,再度影葬穿梭,跳出了裂口之後,源質化之後,躲入了怪物的巨大屍骸中。
最終,再被分食時,依靠著陰影的重疊,滲透進另一隻巨怪的影子內。
鳩佔鵲巢。
靠著行雲流水的套娃操作,總算是在公義之影的追殺和監看之下逃過了一劫,但卻不得不引人耳目,墜入了最底層被打爛成一團的垃圾場裡。
暫時是不敢有什麼動作了。
先苟住。
鬼知道拉了這一波仇恨之後,會不會被公義記在小本本上……
“營救任務完成,α組確定安全,正在治療中。”
當槐詩的訊息出現在深空軍團的頻道里時,一片死寂,只有施萊登長出了一口氣的聲音。
“如何移交?”
槐詩把座標發過去:“現在他們正在接受治療,底層塵界的距離比較遠,我可能很難把他們再送出去了。”
“不必。”
施萊登擦著汗水,“剛剛架空樓層的許可已經下來了,你被授予了接觸機密的臨時許可權,槐詩先生,情報讀取就拜託你了。”
這種戰局展開,瞬息萬變的時候,能早一秒就是一秒的先機,早一刻就是一刻的有利。重要的情報,難道還要一路送到倫敦去給決策室的大老爺們當面檢閱麼?
施萊登早已經做好了好幾手準備,趁著槐詩救援的時候,為他申請許可權的報告就已經發上去了。
當然,順帶的還有五階登陸的申請和突入作戰的計劃。
不可能所有人都坐在原地,眼巴巴的等著槐詩一個人動。
當許可編碼傳入槐詩的源質之中時,槐詩便閉上了眼睛。
底層塵界。
無數殘骸中,鸚鵡螺的內部,陰影湧動著,勾勒出了槐詩的輪廓。曾經的殘影現在已經如同分身一般的靈動,在接過了晶格1-7遞過來的箱子之後,伸手按下。
三層許可驗證統括,鐵箱層層展開,最底層的炸彈脫落時,被晶格1-7手忙腳亂的接住,然後小心翼翼的送到旁邊去,拆解。
這種用來關鍵時候毀滅機密的東西,一旦炸開,恐怕鸚鵡螺裡除了槐詩沒一個人能活下來。
而槐詩,則疑惑的看向箱子內部……
“這……啥?”
槐詩茫然的提起裡面的東西,“一顆,頭?”
確切的說,是一隻獵食天使的頭顱殘骸,臉上的黃金假面剝落,露出了縫合的痕跡,還有,顱骨上的疤痕。
“情報呢?在哪兒?”槐詩疑惑。
“顱骨內部的植入體。”施萊登說:“在更早的時候,天竺空界作戰時,我們曾經俘虜過一匹獵食天使的活體,在對方自滅之前凍結,然後在技術部的協助之下,進行了一次手術……”
詳細的過程,他並沒有多說。
但槐詩用腳後跟都能想出來是什麼套路。
以技術部那沒人性的程度和統轄局的狠辣心腸,只要有用,怕不是什麼洗腦、催眠、手術、寄生、惡墮之類的玩意兒統統都會來一套。
而槐詩眼前的這一隻,就是四隻成品裡面的唯一的成果。
搞完了之後,清洗掉這一段記憶之後,丟回戰場上去。自然會有大群將重傷的獵食天使帶回福音聖座去。
而它自身,恐怕也不知道,自己在重傷了一遭之後,已經變成了現境插在福音聖座裡的眼睛。
只能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