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到他已經麻木。
甚至,無法思考。
很快,便有警笛聲響起。
聖都守衛在那宛如讚歌一般的節律中,駕馭著飛行器呼嘯而來,從天而降,順著牆體上的裂縫從天而降。
厚重的盔甲,魁梧的身材,還有近乎從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忠實面容。
往日裡讓人無比安心的樣子,在槐詩眼中,卻已經面目全非。
猩紅色的光環,血肉一般的詭異雙翼,乃至雕刻著一張張扭曲面孔的莊嚴甲冑,帶著一模一樣的黃金假面。
就像是……天使?
“救命,救救我!”
有反應過來的同事撲了過去,抱住了守衛們的大腿,可守衛們依舊面無表情,只是抬起手中巨大的槍械,緩緩的,頂在了那一張呆滯的面孔上。
“奉行至高律令,對爾等靈魂,予以重鑄——”
扣動扳機。
轟!
血色飛散。
所有人呆滯的看著這一切,在恐懼中四散而逃。
但守衛們卻並不在乎,只是按部就班的扣動扳機,有條不紊的向前,開始了屠殺。
一片慘烈的聲音中,巨響不斷的迸發,好像樓層在迅速的崩潰。
槐詩坐倒在地上,困惑的看著這一切。
難以理解。
為何一切忽然變了模樣……
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回事?
“槐詩,槐詩?!”
有人在吶喊,扯著他的領子:“死了,大家都死了!”
是原照。
臉上還殘留著鼻血。
可眼神,卻似乎和記憶中有所不同,變得,略微明亮了一點點。
“跑啊,槐詩!”
他扯著槐詩,沒扯動,大怒:“你還愣著幹嘛?讓老子給兩拳麼?快起來,跑啊!”
“可是……可是……”
劇烈的頭痛中,槐詩怔怔的看著他,“這樣是,不對的吧?”
“你他媽說啥?”
原照感覺自己見了鬼。
可槐詩,卻一臉理所當然的神情,哪怕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見了鬼。
但是此刻他卻真的發自內心的,感覺,這樣不對。
“如果……”
他壓抑著恐懼,顫聲說:“如果我們跑了的話,他們該怎麼辦呢?”
那些同事。
那些無辜者……
原照覺得,這個傻逼,已經瘋了!
可當那句話脫口而出時,槐詩便感覺顱骨內的劇痛再度迸發。
就好像,飛鳥的幼雛破開了殼一樣,有什麼東西,掙脫了束縛,艱難的,一點點的,要重新迴歸這個世界。
用他的面孔,他的意志,他的靈魂,對他說:
“我們得、我們得……”
槐詩抽搐著,無法理解自己:“我們得保護他們。”
保護?
保護那幫一點良心都沒有,把內臟貸款發給未成年人和老人的神經病麼?
可自己又憑什麼去保護別人?
他已經自身難保了。
“媽的有病!”
短暫的瞬間,原照終於明白了,後退了一步,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轉身,飛奔著離去。
只剩下槐詩一個人坐在原地,無力的看著向前擴散的屠殺。
想要撐起身體。
可雙腿根本站不起來……
巨大的陰影籠罩了他的面孔,黑洞洞的槍膛頂在了他的臉上,發出警報。
“覺醒者·槐詩,確認!”
聖都守衛漠然的說道:“予以抹除!”
那一瞬間,他扣動了扳機……
嘭!
巨響中,血色飛迸,濺射在了牆壁之上。
而沉重的聖都守衛,那一具無頭的身體就在槐詩的面前仰天倒下,一聲悶響,引來了所有守衛的注意。
當槐詩驚喜的回頭,就看到了原照。
他回來了!
可惜的是,是被人提回來的,就在別人的手裡,還在哭喊著,奮力掙扎……
而那一輛從高層立交闖入了大樓之中的摩托車,還在瘋狂的旋轉著,和地板摩擦。
在摩托車上,紅衣的女士一手提著哭喊的原照,一隻手握著巨大的手槍,槍口頂開了頭盔的面罩,向著槐詩微微一笑。
“好久不見啊,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