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墨斯頷首,身影幻化為風,瞬間便卷著還未曾反應過來的尼普頓,衝上了天空,向著日輪匯聚。
短短的幾個彈指之後,震耳欲聾的潮聲裡,漫天的波光擴散!
美洲的金字塔上,麗茲凝視著求援的訊息,並未曾拖延,看向了前方,陰影之中渾身包裹著繃帶的身影緩緩升起,宛如被火燒至面目全非的病患一般,卻帶著刺骨的寒意。
“主祭,您在呼喚我嗎?”
月之主·特克西斯特卡爾垂首問候。
“雖然想讓那個傢伙早死早超生,但現在還是讓他再多喘兩天氣,留著去深淵裡討嫌吧。”麗茲輕嘆:“那裡的事情,勞煩你了。”
“在下分內之勞。”
月光之中,受加冕者消失無蹤。
更遠方,天竺譜系的增員中,巨象之上的犍尼薩回頭,看向了漸漸暗淡的日輪,猶豫了一瞬,看向身旁的女子:“你還是我?”
“你?你去送麼?我親自去一趟吧。”
當代的持斧羅摩颯爽一笑,彎腰,從虛空中拔出了那一柄由昔日毀滅之主親自鍛造而出的斧頭,扛起,最後叮囑:“有問題記得跑得快點,別跟伐樓那和阿耆尼一樣倔了……”
犍尼薩苦笑著,正想要說什麼,可身旁的人已經消失無蹤。
他愣了一下,許久,無聲一嘆。
看向了前方。
那一片來自亡國的無窮潮水……
“今日,為了正法所存,傾力一決——”
不善武力的象頭神緩緩起身,環顧著四周,通告所有人:“即便是吾等今日身死,他日的天竺,將在我等的屍骨之上重生!
全軍出擊,有進無退!”
自狂喜的讚歎和吟誦之中,維持譜系傾盡全力所拼湊出的最後軍團,撲向了那一片漫卷而來的潮水!
而就在天穹之上,一道道星辰的輝光不斷的升起,匯聚在烈日之下,同災雲和黑煙之中的龐大輪廓廝殺在一處,彼此糾纏。
依舊還有源源不斷的支援,從深淵或者是現境的領域之中升起。
環繞著這一輪普照戰場的烈日,針鋒相對的廝殺早已經開始。
血色如暴雨,傾盆而下!
此起彼伏的輝光閃耀,照亮了律令卿冷漠的面孔。
不夠,還不夠!
哪怕是此戰潰敗也無所謂,必須熄滅那一輪礙眼的光芒……
“絕罰卿!絕罰卿何在!”
律令卿再度催促,看向投影,卻再一次看到令自己想要吐血的畫面。
就在現境的戰場之上,最激烈的地方,噴濺的血色和殘肢斷骸不斷的飛起。
狂暴的餘孽幼體已經進化到了面目全非的模樣,就好像將整個戰場都籠罩在內的大蛇一般,在後面,緊追不放。
可在最前面,絕罰卿卻好像遛狗一般的,大笑著馳騁,暢享著這未曾有過的愉快嬉戲。
厚重的大地在他的面前,卻好像輕柔如水一般,隨意的撥弄,起伏。
他在泥土和空中遨遊著,戲弄著身後的怪物,或者被現境所戲弄,毫不在意。蝶泳、狗刨、自由泳……種種姿態,變換自如。
“別玩了,絕罰卿!”
律令卿咆哮:“幹正事!”
那一瞬間,老者臉上的笑容消散無蹤,站在原地,忽然伸手,撐住了餘孽幼體的巨口,回頭看向了投影,冷聲發問:“你在教我做事麼?”
“不然呢?”
律令卿舉起了手中的文書,加蓋了亡國之印的命令:“我再問你一次,你膽敢違背陛下的命令麼!!!”
“……”
短暫的沉默裡,絕罰卿眸中的兇暴寒意井噴,可是,卻在未曾回絕,只是在投影之前,最後看了一眼律令卿:“早晚要剪除爾等奸枉——”
決定了,今晚回去就去清君側!
重振亡國,迫在眉睫!
可現在,當他在律令卿的命令之下,抬頭看向天空時,眼瞳便被烈日所吸引了,再挪不開。
難以置信。
“這麼大個玩意兒,可真厲害啊……”
一拳下去的話,應該會碎很久吧?
只不過……這麼遠的距離,怎麼過去呢?
他撓了一下自己的禿腦殼,尋思片刻,瞥著那些騰飛而起的怪物們,瞭然點頭:他們這些弱雞都會飛,那自己也一定會飛了!
總之,先試試——
就這樣,一拳將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