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跨入了無形界限的瞬間,水波一般的漣漪便已經從空氣中浮現。
時間被變慢了,強制性的,減緩,以千萬倍的速度。
絕罰卿的五指連彈,數之不盡的詛咒之刃便已經從虛空中浮現。曾經在深淵中所創造出無窮殺戮的兵裝乾脆利落的貫入了那一具身體中。
可緊接著,又被增殖的血肉所反向轉化,侵蝕,乃至,吞食!
被桎梏的時光內,染血的槐詩咧嘴,微笑。
忽然之間,體會到曾經外道王面對副校長時的輕蔑意味——倘若,時間被減緩的話,那麼,只要加快速度就好。
再提升十倍,百倍,千倍!
直到這一囚籠,在無從桎梏自己為止!
正如同劍聖曾經對自己的教導哪般——即便是荒誕不經,即便是匪夷所思,即便是完全沒有道理也無所謂。
如同鳥兒展翅飛翔,星辰自天穹中運轉,海中的鯨魚長歌一樣。
對於強者而言,理所當然的事情。
這便是,所謂的極意!
那一瞬間,自軀殼的裂隙之下,日焰噴薄而出,令凝固的時光為止動盪,裂隙擴散,一道道,宛若蛛網一般,籠罩了那一雙漸漸抬起的眼瞳。
乃至,獰笑的面孔!
自減速了千萬倍,靜滯到極限的陷阱之中,東君竟然抬起了左腳,緊接著,右腳——不顧身軀之上不斷崩裂的縫隙,鮮血甚至來不及噴出,便已經氣化,蒸發,剝落的面孔之下,蒼白的顱骨浮現鐵光,自疾馳之中摩擦,燒至灼紅。
所過之處,留下了一道道未曾來得及消散的熾熱光芒。
輕描淡寫的跨越了這阻攔在眼前的時光。
他在大步奔行。
凌駕於所謂的光芒之上!
自揮酒之中,化為大天使的源質武裝不斷的跳躍而出,閃現,開闢出筆直的道路,突破了瞬間接連不斷的封鎖,重,又一重,摧枯拉朽。
一重重血肉自絕罰所掀起的浪潮中破裂,焦爛,亦或者毀滅,可即便是塵埃也在不斷的重聚,再生。
那烈日無法燒盡的意志筆直向前,跨域了最後的距離。
超新星風暴的烈光被桎梏自手中,緊握的五指成拳,向前,搗出!
轟!
噴薄而出的烈光消散無蹤。
燃燒之拳停滯在了半空之中,只差最後的,咫尺之遙!
數十道交錯的詭異劍鋒從黑暗裡延伸而出,貫入了身軀、骨胳和靈魂之內,將一切變化,徹底凍結!
絕罰終於伸出了手。
向著槐詩,握緊。
對眼前原本不起眼的敵人,全力以赴!
「你以為這一套能行?」
絕罰漠然發問:「同雷霆相比,你
差得太遠一—「
「是嗎?」
被凍結的槐詩艱難的抬起頭,向著他,得意一笑:「可我覺得,差的也不是那麼遠。」
瞬間的寂靜裡,絕罰的神情漸漸錯愕。
終於察覺到了。
那一縷不知何時滴落在面孔之上的溫熱觸感。
如此鮮豔的色彩。
宛如將一切都焚燒殆盡的紅。
那是槐詩的血。
存續院內,絕密的通訊頻道里,葉戈爾呆滯的看著現場所傳回來的一切,許久,好像終於回過神來。
摘下了臉上的老花鏡,看向了螢幕之前的創造主們,好幾次,欲言又止。
最終,實在無法剋制心中所湧動的震驚和迷惑,探問:「你們存續院就真沒什麼想說的嗎?」
「說什麼?」
尼芬海姆茫然,看向了螢幕上的資料:「一切正常啊。」正常?
葉戈爾的額頭上,青筋不斷的狂跳,指向了現場穿回來的畫面,不斷所掀起的風暴中,那個屹立在絕罰卿面前的身影。
還有他所創造的恐怖毀滅。
「你管這叫正常?!」
「啊這,要說的話,確實有些不太正常,但也還算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吧?」
尼芬海姆艱難的將自己的視線從資料上挪開,但很快又被再度粘了回去:「畢竟,這樣的實驗我們之前也沒有過,缺乏資料對比,實在很難判斷具體的狀況。
但您看,這不是已經成功了嗎!」
他興奮的瞪大了眼睛,幾乎把臉貼在了螢幕上,凝視著資料的美妙變化,見證著此刻所發生在槐詩身上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