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探鏡傳來的巨響中,決策室裡,卻只有一片死寂中。葉戈爾捏著手裡的咖啡杯,目瞪口呆。
不只是他,此刻,所有但凡有耳朵的人都感受到了……
那凝結成實質的惡意和嘲弄,宛若無形的刀鋒,貫入了理智的要害和靈魂的舊傷疤之中,肆意的攪動,粗暴的拉扯。
讓舊的血再度流出,帶來了無法忽略的陣痛,以及,新的傷口。
這彷彿開了光抹了蜜一樣的小嘴兒,怎麼就能說這種和人一點都不沾的話來呢?
這要換成自己的話……
葉戈爾狠吸了一口空調冷氣,額頭血管一陣狂跳。不行,光是想想血壓就已經受不了了!
本來以為老王八這張嘴已經登峰造極,沒想到,這世上竟然天外有天?!還是說,這老王八其實也會,只不過他太過於善良,從來沒對自己用過?
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感覺羅素這老東西的人格忽然高大了很多。
這一次,在所有人的圍觀裡,輪到羅素沉默了。
欲言又止。
「……我說他自學的你信不信?「羅素無奈辯解。
「對對對,沒錯。」
「我信我信!」「是這樣的!」
話音剛落,大家齊齊贊同,瘋狂點頭,一副我是真的信了你千萬別發功的樣子,反而讓羅素有點破防。
自己堂堂天國譜系之主,怎麼整天就給這狗東西背鍋了?輩分怎麼就亂了呢!
可既然……還有功夫說得出這種話來,狀況就還沒有糟到最嚴重程度吧?
他無聲的鬆了口氣。
死死的盯著螢幕。
所看到的……
只有劇烈震顫著,向內坍塌的囚籠!
自絕罰卿的震怒之下,無數向內刺入的利刃,乃至,噴薄而出的鮮血中,那一隻……撕裂囚籠,猛然探出的破碎手掌。
四根殘存的手指,握緊成拳!
遙隔漫長的距離,向著絕罰的面孔,隔空搗出!
昔日由嫻姐所悉心教導而成的絕技,一言概之,可以稱之為「無間「的極意——完全沒有在此刻出現,因為槐詩根本沒有學會!
但是沒有關係。
他還有別的方法,可以代替。
就好像,這樣--
轟!
裂隙之後,那握緊的鐵拳,驟然延伸,胳膊如同火箭那樣,一節節的從裂隙之後彈出,跨越了數十公里。
增長,增長,再增長!
就好像血肉版的定海神針,長到令人瞠目結舌的手臂如波紋一般的動盪,繚繞著無窮的雷霆與烈光的鐵拳,撕裂了重重防護之後,砸在絕罰卿面前的虛空之中。
令無形的鐵壁崩裂出一道道蒼白的縫隙。
絕罰漠然一瞥,無形的重壓從虛空浮現,收縮,絞殺,將那手臂瞬間寸寸撕裂,蹂躪,碾壓,宛若酷刑一般,變成了一團肉醬。
而在那之前,手臂便已經從槐詩的身體之上脫落。
在最後,只是輕描淡寫的,反轉,抬起了精心儲存的中指。
向著絕罰卿,發起問候!
轟!
收縮坍塌的囚籠,轟然破裂出一道大口,三隻手掌如同千斤頂一樣,死死的將唯一的缺口,撐開!
裂口之後,燃燒的面孔浮現,咧嘴,微笑。
所能感受到,凌駕於剛剛數萬倍之上的恐怖寒意,來自絕罰的殺機,但槐詩卻毫不在意,甚至,越發的愉快。
不然呢?
這個時候求饒?
有用麼?
難道講個笑話大家這事兒就算過去了,下不為例?可既然除了你死我活之外,再無其他的路可走,那為什麼不盡情的輸出呢?
至少,自己還能得到快樂。
再一次,感受到了那暴漲的壓力,彷彿空間都被施加了無形的力量,要一寸寸的將自己碾碎成泥!
不止是空間就連靈魂之內,都能夠感受到那無時不刻的恐怖扭曲,無形的力量不斷的蹂躪,修改一切,可又在東君的意志之下,強行的被導回了正軌。
對於司長天象地動、生機流轉一切運轉的東君而言,維持內部的平衡和修訂偏差完全就是早已經刻進靈魂的本能。
一時半會兒,絕罰還捏不死自己。
可如今的槐詩所能保證的,也只有靈魂籠罩的範圍,自己的體內。
一旦超出了這個範疇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