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一刻鐘不到,但對諸多觀望者們而言,卻又顯得漫長又漫長。早已經有所預料的現境昇華者們震驚愕然之餘,除了順便感慨一下離譜罵兩句槐詩這狗東西又開了之外倒也沒什麼好說的。
可對於諸多統治者們而言宛如夢魘!
我是誰?我在哪兒?他媽的發生了什麼?
諸界之戰才打完沒兩天呢吧?怎麼眼睛一閉一眨,現境人怎麼就殺到家門口了?
等等,是現境沒錯吧
是怎麼做到比深淵裡的統治者還特麼地獄的?
難道是槐詩那傢伙終於叛變了?好傢伙,我一看就知道你是深淵裡派過去的二五仔果然凝固了吧?!
種種或是惡毒或是陰冷的揣測自不必多說。
可更難以掩飾的
是恐懼。
當親眼目睹那漆黑的烈日從現境降下,當看到深淵之底的虛無之海自那莊嚴日輪之下沸騰,眼看著整個危機四伏的靜寂區如同危樓一般被拆成了遍地殘骸,根本沒眼再看了!
從現境降下的恐怖災厄筆直的貫穿了整個深淵,鑿開了一道比曾經的疤痕區還要更加詭異和恐怖的龐大裂痕。
深淵偌大,可沒有什麼地方不被那遙遠的激震所吸引。一切自槐詩的手中顫慄動盪。
所以,昇華者也好,凝固者也好,天敵也罷,統治者也罷誰能來告訴一下自己,那究竟是他媽的什麼鬼東西!?
此時此刻,當牧場主在烈日之下焚盡,深淵食物鏈在日輪的壓制之中被奪取,只剩下最後的顱骨變成了敵人掌中的玩物。昔日令不知道多少存在為之膽寒的飢渴之神,連同祂的至福樂土一起,蕩然無存!
取而代之的,是比地獄之神還要更加暴虐,更加莊嚴的黑暗日輪。烈日自深淵之中緩緩升起。
向著現境歸還。
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存在,反而盡情的催發著無窮的詛咒和災厄,將那令龐大深度都為之焦熱的詭異光芒照向整個深淵。
刺痛了每一雙眼瞳。
而就在其中源自現境三柱的氣息,是如此的清晰!
每一縷宛若利刃的殘虐之光,便都是來自現境的力量,而那毀去所有的黑暗日輪,就如同毀滅和絕望的先導。
向著一切展示,當現境墜入深淵時,將會有什麼樣的恐怖從其中,孕育而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離宮高聳的樓閣之上,依靠在欄杆上地獄之王垂眸,俯瞰著那漸漸從深淵之底升起的烈日,再忍不住大笑,前合後仰。
幾乎眼淚都快笑出來了。“奇妙,實在是奇妙啊!”
他為這絕妙的作品而鼓掌讚歎,滿懷讚賞:“我本來還以為,現境那幫眼中只有幻夢和虛無的痴愚之徒會自徒勞的追逐裡絕望而死,卻沒想到,竟然也接受現實的這一天麼?
這一副大徹大悟之後,終於願意面對自身本質的爽朗模樣,實在是令人愉快!”
自戲謔的笑聲裡,他淺酌著美酒,搖頭感慨道:“只不過,究竟是打破執迷之後頓悟,還是愈發執迷的癲狂呢?
實在是難以分辨啊。”
只是,那幫不願意承認自身之結局,徒勞維持現境深度,不斷拖延毀滅時光到來的傢伙,難道也會有放棄的一天麼?
不,那樣的可能,反而要比眼前所看到的場景更令人難以置信吧?他想了一下,忽然揚聲問:“多聞卿,不打算說點什麼嗎?”
在皇帝身後,白蛇微微愕然,旋即皺眉。“啊?蝸蝸什麼都不知道哦。”
就在奇花和玉樹的盆中泥土裡,一隻小小的蝸牛努力的拱了出來,順應皇帝的召喚,顯現蹤跡
更令白蛇目眥欲裂,再忍不住殺意。
狂妄鼠輩,竟然連禁中都膽敢架設眼線麼?
“真的嗎?”枯王嘴角微微勾起:“如你這般目無王法的傢伙,為了樂趣,連朕之身側都膽敢窺探,真什麼都不知道才有問題吧?”
“啊這”
歐德姆微微尷尬,小小的觸鬚撓了撓臉,“雖然在下已經不擔任亡國的職務,不過倘若陛下有令的話,自然是知無不言的。
只不過”
它微微停頓了一下,無視了白蛇惡毒的視線,好奇的問道:“陛下真的想要提前知道麼?”
“哈。”枯萎之王咧嘴:“雖然在皇帝跟前還膽敢故弄玄虛實在是罪該萬死,但你還真是瞭解我啊。”
“倘若在過節之前,便提前知道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