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們再度喚醒。
"這就是天國的力量麼?"槐詩感慨:「存留有價值的靈魂,是真的?"
「確切的說,是一個未曾完成的功能吧。」
馬庫斯無所謂的一笑:「在你看來,我們究竟是活著還是死了呢?誠然,我們一度死去,我們的破碎靈魂和源質響應著呼喚,歸於這一片國度之中,留下最後的刻印,轉化為依託天國而存在的精魂,如同復活一般。
可人世間的我們早已經不再了,如今的我們,與其說是復活,倒不如說是比深淵之賭的模擬中更進一步的墓碑,永遠無法踏出這裡一步。
「……」
槐詩沉默著,良久,搖頭:「對我而言,你們還存在著,還在我的面前,怎麼能算死了呢?"
「但也不算活著,不是嗎?"
馬庫斯灑脫的搖頭:「所謂的天國,就是死後才能去的地方。
其實有很多人無法接受自己以如此的面目繼續苟延殘喘的遺留,將自己的記錄留下副本之後,選擇了最終的消散。
還有的,之所以留下來,也只是為了想要再見你一面而已。」
說著,他看了一眼遠處好像雲淡風輕一般毫不在意的應芳洲,笑容越發無奈:「或許有一日,我們也將厭煩這樣的生活,選擇歸於虛無。但那不是現在,至少,讓我看到重建理想國的那一天吧。」
「我努力。"
槐詩頷首,鄭重保證。
只是,很快他便反應過來——既然,所有透過理想國的試煉,打上印記的人,都能夠來到天國的話,那麼……
槐詩剋制著眼瞳中的寒意,環顧著在場的人群:「這裡沒有髒東西吧?"
馬庫斯笑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以前有過一兩條漏網之魚。」
他保證道:「以後再也不會有了。」
黃金黎明的死剩種,還是全部在地獄裡燒成灰才好!
「去跟老應說說話吧。"他風度翩翩的飲盡了杯中的酒,輕聲說:「他可掛念你呢,但不讓我說……」說著,他推動輪椅,率先離開。
留下槐詩一個人站在原地,看著不遠處的應芳洲,總感覺有點心虛和猶豫,總怕他冷著臉再瞪自己。
可終究,還是鼓起勇氣挪過去。
「您老……還好麼?"
應芳洲回頭,看著他,神情冷淡:「抬起頭來,對一個死人低聲下氣的做什麼?好歹是天國譜系之主,別一代不如一代。」
槐詩尷尬一笑,正準備說什麼,卻聽見他的話語。
「幹得不錯。"
應芳洲停頓了一下,搖了搖頭:「不,你做的很好,比我好,比所有人都好。」
「啊?"
槐詩呆滯。
沒想到,竟然能在老牌天國斯巴達人的嘴裡,聽到如此直白的認可。
可沒等他笑起來,應芳洲就瞪得更狠了:「得意什麼?理想國還沒能重建呢,還差得遠。」
「小應。」
無奈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帶著明顯的不快。恰舍爾看過來:「還記得我怎麼跟你說的麼?"肉眼可見的,應芳洲的神情僵硬了起來,好像想要裝作沒聽到,可在恰舍爾的威逼凝視中,他猶豫著,最終,還是深吸了一口氣,直抒胸臆。
他說:「我……以你為傲。」
有那麼一瞬間,整個會場變得落針可聞。
死寂。
所有人都呆滯的回頭,看過來,難以置信,老應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吃錯藥了嗎?
包括槐詩在內。
應芳洲的神情變化著,忍受不了尷尬,低頭想要走,可槐詩卻主動踏前一步,擁抱著他,那麼用力。
大笑出聲。
「再沒有什麼評價,比這更好了。」
竟然有朝一日,能夠得到他的認可。
槐詩為此而歡欣鼓舞,滿心愉快。
在諸多掌聲裡,只有老應僵硬著,別過頭。
任由他抱著。
像是一根木樁。
很快,啪一下的,不見了。
「估計這麼來一下,他有好長時間不敢露面咯。」恰舍爾微微一笑,對槐詩說:「別擔心,他說不定一個人還偷著樂呢,我可從沒見到他那麼激動的樣子。」
「……內斂到這種程度,也不太好吧。」
槐詩撓了撓臉,也有些不好意思,可見過會場裡所有的人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