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形的力量憑空浮現,將他桎梏在內,鉗制脖頸。“你究竟在幹什麼,槐詩?”
艾晴扯著他的衣領,質問:“你究竟把這個世界,當成什麼了?!”
“大概是通向未來的踏板吧?”
槐詩抬起頭,看著她:“我已經有更勝過它的東西了。”“夠了,槐詩!”
艾晴打斷了他的話,無法控制語調:“你究竟想要讓我狼狽到什麼程度才肯罷休?”
“算我求你。”
她已經不想再聽了:“別再說了。”
“我為曾經的隱瞞和欺騙向你懺悔,艾晴,這是我的錯。可我從未曾後悔過遇見你,也不會承認它是錯誤。”
自窒息和嗆咳之中,槐詩喘息著,告訴她:“我們之間的關係,並非建立在戴上面具之後,而是早在那之前
從你願意在老師的面前牽起我的手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寂靜中,她的神情僵硬了一瞬。
那一雙點綴著青色虹光的眼瞳微微收縮。就像是愕然。
“我想要和你做朋友。”
槐詩輕聲說:“從看到你的第一眼開始,就是這樣。”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已經不再是昔日無知的孩童,她也再不是琴房裡那個疏離冷淡的孩子,可自始至終,那樣的眼神都未曾有過任何的變化。
靜謐又安寧。
凝視著眼前對於自己過於複雜和艱難的樂章,一次又一次的去嘗試,哪怕是再多的失敗和疲憊也不害怕。
直到流暢的旋律自弦上響起時,強自鎮定的臉上,便忍不住勾起了一絲得意的弧度。
然後,開始下一章
那麼堅定又執著的神采。
就好像整個世界的痛苦也打不
到她。
在槐詩回過神來的時候,便已經坐在她的身邊,凝望著她的模樣。
有生以來,他第一次浮現,想要去追逐什麼的想法。是因為她的身影
“這並不是錯誤,艾晴,對我而言,這就是唯一通向正確的答案。
如果我的未來沒有你的話,我就不會容許。如果你不願意同我一起,那麼我所做的一切便毫無意義。”
“所以呢?我就應該答應嗎?”
艾晴再無法忍受,沙啞質問:“難道在你心裡,我就是那種只要張張嘴說兩句好聽的話,就什麼都肯做的傻子?”
“不,你應該清楚這一點才對。”
槐詩看著她:“只要你說話,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只要你提出要求,我就會遵從,只要你呼喚,我就會趕來。
只要你願意,我就會永遠陪在你的身邊”“所以,請你相信我一次,就這一次。”
槐詩向著她伸出手,等待著她的回應:“我會證明你還有機會,我也還有。”
可他的手掌被拍開了。艾晴後退了一步。執著的搖頭。
就好像想要逃走一樣但卻已經無路可逃。
只是,在看著他的時候,便再無法掩飾眼瞳之中的悲傷和疲憊。
無法容忍的,是自我的卑微;不可原諒的,是信任的背叛;絕對不能允許的,是自己的所有竟然同其他人相擁
那應該是自己的東西。
只屬於自己才對!
別人哪怕是觸碰也不可以!
“你已經不再屬於我了,槐詩我應該流淚嗎?”
艾晴艱難的維持著平靜,試圖露出笑容,至少,努力的想要看上去再輕鬆那麼一點,“我應該繼續冷漠嗎?還是說向你怒斥,痛罵?
你究竟想要我怎麼辦才好呢?”
槐詩再度伸出手,想要觸碰她的臉頰,不論被她拍開多少次,都未曾罷休。即便是掌握了全世界的力量,也無從阻擋,也無法讓他放棄。
直到真正的觸碰到她。
才感覺到,那一縷孤獨的冰涼
“我想要讓你繼續做自己,哪怕是再冷漠一些也沒關係。”
槐詩說:“不論你覺得自己是什麼樣的人,我都依然是你的一部分。我從來都屬於你,正如同我不會允許其他人觸碰你一絲一毫”
他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帶來了遲來太久的傾訴:“我所愛的,就是全部的你。”
自這寂靜裡,艾晴怔怔的看著她,自青色虹光的變化之中,難以分辨她的悲喜,冷漠亦或是動搖。
就好像想要說什麼一樣,卻最終,未曾開口。
只是有那麼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