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十一章 霸道保鏢黏上我

就驟然停止。

愣在了原地。

琴絃低沉的鳴響還殘留在空氣中,緩緩迴盪著,散去……可是聽起來好像卻和原本不一樣了,應該說,感覺完全不同了。不是手感和節奏的問題,而是某一種和往日聽起來截然不同的層次感。

就好像忽然之間換了一個人。

不,應該說換了一把琴要更貼切一些。

槐詩從沒有能夠想到過,從自己的手下,從自己的這一把老琴之上能夠拉出如此和煦和舒緩的音符,彷彿單薄的聲音也被賦予了渾厚的質感一樣,他能感覺得到,它們在流淌。

當他再次拉動琴絃的時候,那種渾厚而輕靈,宛如被賦予生命的悠揚旋律便如流水一般從琴絃之上噴薄而出,就好像意志和身體的延伸一樣,整個人都從渺小的軀殼之中超脫了,昇華開來,化作厚重的光和雨,擴散向四周,駕馭在旋律上,迴盪在這空曠的大廳之中。

往日老師反覆解釋可是他卻難以領悟的模糊感觸他在這一瞬間忽然發現竟然如此簡單。

那些肺腑中不知為何湧現出的充沛情緒隨著五指和琴絃的動作,融入了低沉的旋律之中去了,像是河流衝入了澎湃的海,撼動著他的意識,裹挾著他一起飛到了遙遠的地方去了。

“媽耶,我這是升級了?”

來不及咂舌和激動,槐詩甚至沒有空閒去感覺到喜悅和興奮,他已經被自己的旋律所吸引了,不由自主地沉醉在了那悲愴低沉的琴聲之中。

他好像又睡著了。

可是夢裡卻沒有那些一直在糾纏著自己的死亡和恐懼。

一片寂靜的黑暗裡,他感覺自己像是沉沒在水中,充盈著靜謐和安詳。

當他努力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卻一片模糊,看不分明,只能隱約窺見遠方的光,帶著宛如潮汐的漣漪。

而當他試圖舞動手足的時候,那一片黑暗卻彷彿破開了,他又重新回到了空空蕩蕩的大廳之中。

懸浮在半空。

當槐詩低下頭的時候,看到了正出神演奏著的自己。

就好像整個人被分成了兩個,一個物質的自己沉醉在演奏之中,可精神的自己卻彷彿乘著旋律,掙脫了身體的束縛,飛翔在空中。

忽然發現,柳東黎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大廳。

他好奇地徘徊在四周,發現自己竟然能夠穿透牆壁,像是幽靈一樣,自由地行動,但是卻無法離開石髓館的周圍。

好像被無形的牆壁囚禁在中央一樣。

“這是保護哦,槐詩,不要誤會別人的一片苦心。”

虛幻的烏鴉站在牆外的枝頭看著他,好像洞徹了他心中的想法:“源質分離是一件異常危險的行為,倘若沒有石髓館的庇佑,如今的你恐怕已經像是黑暗中的燭火一樣,被什麼鬼東西盯上了吧?”

說著,它扇了扇翅膀,將爬上牆頭的槐詩一翅膀扇了回去:“友情提醒,在水銀階圓滿之前,不要在其他的地方做這種嘗試了。”

就好像醉酒或者做夢一樣,槐詩甚至沒聽清楚她在說什麼,如落葉一樣飄蕩著,晃晃悠悠地飛翔著,徘徊在石髓館裡。

很快,他就在三樓的盥洗室裡找到了鬼鬼祟祟的柳東黎。

趁著槐詩拉琴的時候不注意,他已經偷偷跑到了三樓的廁所裡,反鎖了門,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注意之後,然後伸手,從小包裡掏出了一個瓶子。

槐詩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他究竟想幹什麼?

就在槐詩好奇地從牆裡探出半個頭來,窺視著這個傢伙究竟在搞什麼么蛾子,卻看到他嘆息了一聲,將那一頭漂染著幾縷金色的長髮……從頭上摘了下來。

摘了下來……

槐詩愕然地瞪大了眼睛:啥玩意兒?

只看到柳東黎開啟手機的閃光燈,對著鏡子,照亮了光禿禿的頭頂,神情就變得悲痛:“又掉了兩根……啊,每次動用能力都要掉……那個女人壞得很……”

捧著兩根纖細的絨毛,柳東黎的眼淚幾乎都要流下來了。在痛斥了沒良心的艾晴許久之後,他長嘆一聲,從瓶子裡挖出了一點膏狀物,均勻地塗抹在了頭皮上,然後聽到槐詩的琴聲結束之後,便又飛速地戴上了假髮,匆匆地走了。

滿腹無語的槐詩也隨著琴聲的結束,被無形的力量拉回了自己的身體裡。

他睜開眼睛,看到原本位置上正在讚歎鼓掌地柳東黎,就好像哪裡都沒去過一樣。

“拉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