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當年早就被他父母給典當了,剩下的只有一對不值錢的爛傢俱。
這些傢伙什兒好容易挺過這麼長時間,沒想到在今天糟了災。
好在雖然家徒四壁,但起碼屋子夠大,空房間多得是,就算是翻恐怕也要翻好長時間。
槐詩深吸了一口氣,抓起棍子,躡手躡腳地跟上了樓,聽到了自己臥室裡傳來的粗暴聲響。
嘭的一聲。
抽屜掉在地上的聲音。
媽的,老子的桌子。
然後又是咣噹一聲脆響,櫃子裡的東西掉了一地。
嘩啦一聲。
檯燈和桌子上的東西也掉了下來。
“看看這個!”
好像他們發現了什麼,槐詩聽見了拉鍊拉扯的聲音,是琴箱被開啟了,緊接著是琴身被敲打的沉悶迴響。
“不在這裡面?”
“會不會有夾層?”其中一個人猜測:“砸開看看?”
我可去你媽的吧!
槐詩大怒。
你一路翻箱倒櫃我都沒管,現在你連老子吃飯的飯碗都要砸,這仇結大了!
來不及再猶豫,他探出頭,看到那兩個人背對著蹲在地上的人,其中一個人已經拿起了榔頭,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抬起棍子就是一個跳劈。
他這裡算盤打得叮噹響——先悶棍放倒一個,然後再趁另一個人沒反應過來之前,再來一棍,齊活兒了!
事情發展得異常順利。
嘭的一聲。
那個拿著錘子的人應聲倒地,可緊接著,槐詩就看到自己手裡的那根放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鐵管從正中斷裂,橫飛了出去。
他愣了一下。
另一個人也愣了一下,旋即眼中閃過兇光,向著槐詩撲了上來。
槐詩下意識地抬腿就是一腳,然後,將他踹了一個踉蹌,然後提起了旁邊的椅子狠摔下去。
於是,那一張跟了他那麼多年的破椅子也壯烈犧牲。
那個人卻好像不疼不癢,終於從地上爬了起來,握緊拳頭,發出嘎巴嘎巴的響聲,口罩下面的臉也變得猙獰了起來。
槐詩先是後退了一步,旋即又反應過來,今時不同往日,自己已經不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雞了。
好,這一身絕世武功,就在你這裡開張了!
他冷冷一笑,上去就是一套軍體拳!
然後又是一套軍體拳,最後再來一套軍體拳……靠著捱打學來的軍體拳果然分外上手,馬不停蹄地從第一套打到第三套,那叫一個行雲流水,虎虎生風!
除了對面毛都沒掉一根之外,簡直沒有任何缺點了。
槐詩都快要累得虛脫了,卻根本連人都沒有打著……這要是在天橋下面,說不定還能賺個百八十來塊的賞錢,可現在卻卵用都沒有。
那個壯漢的動作靈敏地嚇人,雖然不懂什麼軍體拳,可是一拳一腳的力量卻打得嚇人,隨便來了一拳,槐詩就眼前一黑,臉上都腫了一大片。
媽的,點子扎手,風緊扯呼……
槐詩腦子裡剛冒出這個念頭,旋即又怒了:這特麼是我家,就算是要跑也不是我跑啊!
緊接著,他就感覺後腦勺一涼,下意識地低頭。
然後,就感覺一把鐵錘貼著自己的後腦勺揮了過去,勁風呼嘯,槐詩背後那個被他一棍放倒的傢伙竟然已經爬起來了。
所以說陳年老鋼管靠不住……
槐詩還來不及反省,就看到對面那個人向著自己撲上來,猛然一抱,自己便被壓倒在了地上,緊接著,一隻大手就掐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弄死這個小狗日的!”
面罩下面,那一雙眼睛裡滿是狠毒:“媽的,差點翻了船!”
抓著鐵錘的那個人喘了口氣,也走了上來,手中的鐵錘對準他的腦門抬起來。現世報來得真他媽快,剛剛還是槐詩打別人悶棍,現在就輪到別人給自己開瓢了。
眼看鐵錘都被抬起來了,他嚇得奮力掙扎,可是卻扒不開掐在自己脖子上的那隻手。混亂之中,只能扯下他的口罩,露出那一張還帶著刀疤的臉。
“臥槽,救命……”
槐詩尖叫。
“快想點悲傷的事情!”烏鴉扯著嗓子大喊,“想想你那會兒在夢裡是怎麼死的……死了多少次,死得多慘!”
槐詩忽然有些心累,這特麼都要死了,想那些有什麼用,哦,然後做好心理準備就不怕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