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狂暴的風呼嘯而過。
那一隻高懸在天空之中的手緩緩抬起,遙遙對準了遠方燈火通明的新海市,五指緩緩握緊。
就好像抓住了什麼看不見的東西。
奮力拉扯!
尖銳的嘶鳴從虛空中迸發,就好像無數玻璃被划動的聲音重疊在一處,令人發瘋的巨響擴散。
天地晃動。
宛如正在拔動那固定蒼穹和厚土的楔。
就在那一瞬間,有一道白色的影子落在了新海郊區的一座路燈下面。
“總算,趕上了啊!”
白鴿緩緩地收起雙翼,落在那少女的纖細的手臂上。
好像跑完了一場馬拉松一樣,她已經汗流浹背,緊身的運動t恤和夜跑褲都已經溼透了,溼噠噠地貼在了姣好的身體。
可惜,無人有幸觀賞。
她喘息著,看著數十公里外那一隻懸浮在空中的手掌,無奈搖頭。
在路燈的照耀之下,她的影子卻好像活過來了一樣,緩緩地抬起雙手,好像拔出了什麼看不見地武器,兩把。
向前斬出。
於是,寂靜到來。
有那麼一瞬間,遠方的轟鳴、飛蟲的鳴叫、灑落的塵埃、流動的風、奔騰的河、升騰的火和堅實的大地都停滯了。
好像被無形的力量所凍結。
下一瞬間,一道細微到難以分辨的痕跡自她的腳下延伸而出,向前筆直的延伸,跨越了二十三公里零四百一十一米。
精確到了毫米之間的毀滅到來。
乾脆利落地,那一隻手掌自正中分開,向著兩邊落出,緊接著,又‘攔腰’而斷,化作了四塊。
四塊未曾散開,又崩潰成八份。
一、二、四、八、十六、三十二、六十四、一百二十八、二百五十六……殘酷又精密的幾何級增長一直延伸到了人類觀測的盡頭。
到最後,破碎的源質轟然爆發。
化作了燃盡一切的火。
一切到此,在這甚至沒有動作可以描述的一劍前面,劃上了句號。
結束了。
“希望不會有太多的受害者吧。”
她黯然地嘆息了一聲,又聽見褲兜裡電話的聲音。
“喂?我馬上到!剛才我迷路了,真迷路了……你們的空投絕對有問題!我馬上,五分鐘,五分鐘就來……哎呀,我就在路上了……”
鴿子和少女都消失了。
“天地大力·神通自在……”
當風災之獸的手掌碎裂的瞬間,紅手套臉色變作了鐵青,從牙縫裡擠出了聲音:
“——【白帝子】!”
啪!
破碎的聲音驟然從他的臉上浮現。
碎裂的痕跡擴散,轉瞬間,好像有無數亂刀劈斬一樣,他半身都化作了血肉模糊,無形的刀劍依舊不休地撕裂著他的軀殼,直到他脖子上的吊墜發出哀鳴——那個面目空白的小人偶碎裂成了粉塵。
空白人偶代替他,承受了白帝子那一劍的餘威的餘威。
可哪怕洩露出的最後一絲‘輻射’也令他苦不堪言。
就連他手中的靈魂具現物—嗤笑魚缸上也浮現出一道慘烈的縫隙,裡面的兩隻魚苗有一隻已經翻了肚皮。
另一隻也半死不活地搖晃著,眼見沒有多長時間的好活。
“媽的,那群怪物……”
紅手套猛然彎腰,嘔出一口鮮血,聽見遠處響起地沉重腳步聲——軍隊已經開始行動了——他的眼中閃過一道狠色,從懷裡掏出了起爆器,猛然按落。
佈設在教堂四處的塑膠炸藥上亮起了最後的倒計時,這樣以來,最後的的痕跡也會在十五秒之後被徹底清除。
失敗了也沒關係,只要那個轉生之釜還在……
他轉身,向佈道臺伸手,可那一隻手掌和他的陰狠地笑容都僵硬在了一處——佈道臺上空空蕩蕩!
沒了!
轉生之釜沒了!
那個盒子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無蹤!
他狂怒地掀開了佈道臺,卻什麼都沒有找到,嘶啞地咆哮了兩聲,在逼近地腳步聲中,他發狂地將整個佈道臺都拆開,依舊什麼都找不到。
當教堂殘存地大門被猛然砸開,鎮壓部隊突入的時候,只看到臺子上站著一個雙眼發紅如同瘋狗的男人。
他啐了口吐沫,不屑地向著那群士兵們比劃了一箇中指:“吃屎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