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釜中抵達蛻變,完成這一份更加純粹的爆發!”
瞬間的寂靜。
好像一道雷霆從槐詩的腦中橫過,稍縱即逝的電光照亮了原本的混沌,令一切都恍然大悟。
恆定、變化、和諧與爆發。
這便是末日畫家、災厄樂師、理髮師與廚魔四者截然不同的精髓所在。
在此之前,槐詩只不過是下意識的進行運用而已。
卻未曾能夠想到如此深刻的地方。
不止是郭守缺,哪怕是臺下的廚魔都未曾聽聞過如此高屋建瓴的概括和解答,一時間紛紛露出難以置信的恍然神情。
同時,也越發的狐疑……
不知郭守缺為何忽然提及這個話題,也不知道他葫蘆裡究竟賣了什麼藥。
“懷紙小姐,我得說,你果然是罕見的良材——這一份只是出於本能的運用,就已經能夠抵達如此誇張的結果,實在是厲害!”
郭守缺雙手撐起身體,緩緩的起身,帶著裂痕的面孔抬起,笑容欣慰的讓人害怕:“我,由衷的,感受到了……歡喜!”
槐詩沉默著,再度感受到那種如芒在背的危機感。
可是卻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麼地方有了疏漏。
“很遺憾,你的拖延戰術不會再有用了。”
郭守缺獰笑著,伸手,擰開了竹簍之下的煤氣,火光升騰,照亮了那一張遍佈陰霾的面孔:“我已經找到了……”
“——你致命的弱點!”
槐詩瞬間,僵硬在原地。
一瞬間竟然有一種自己貸款買房別人扒出來沒有吃低保的驚慌感!
可旋即,這種詭異的錯覺便已經消散,心中所升騰起的乃是十萬分的警惕——這種毫無下限的對手,他用處什麼招數來都不是沒可能。
他必須全神貫注。
保持鎮定。
“什麼弱點?”懷紙小姐抬起手,將肩頭的長髮挽到身後,隨意的微笑著:“難道我還存在著弱點麼?“
心裡實際上慌得一批。
媽的這老王八蛋該不會是從琥珀那裡知道自己女裝的事情了吧……
一想到自己即將面臨社會性死亡的結局,槐詩偽裝之下的臉色就變得和泥土一樣,驚惶不安。
而郭守缺,只是抬起手,從口袋裡抽出一疊寫滿了什麼字跡的黃紙,隨意的塞進了灶臺之下的火光裡。
那充滿神聖和肅殺意味的字跡瞬間隨著黃紙一同燃燒殆盡,竟然沒有留下任何飛灰。
就好像在瞬間順著火焰的焚燒,筆直的抵達了天穹之上,上達天聽一樣。
槐詩皺起眉頭,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討逆表文,聽說過吧,懷紙小姐。”
郭守缺笑呵呵的說道:“這可是我臨走之前從東夏博物館裡拿出來的真跡,也是接下來作品的必要前提之一——就好像正式的向上天稟告,將你當做敵人,從人格到行為乃至過往的歷史全部否定,予以損貶,工於心計的尋找出你的每一個弱點和可趁之機,放大之後歪曲……不過說到底不過是欲加之罪而已,為接下來殺死你的行為找到正當的理由。”
郭守缺淡定的說道,“這裡我們就只是走個流程,以示莊重。”
那一瞬間,濃郁的香料氣息從竹簍中升騰起來,好像無數銅鼎燃燒著千百斤香料一樣,極盡奢華和肅穆的氣氛擴散開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那難以言喻的堂皇氣息和深邃誘惑——在竹簍的黑暗最深處,有什麼東西在緩慢的醞釀,完成了最後的工序。
最終,隨著竹簍的掀開,其中璀璨的金光迸發。
那是一顆……豬頭!
果然——
槐詩的眼瞳收縮,內心沉入谷底。如此正式的儀式已經不是少牢的範疇了,恐怕這是自己一直來最忌憚的東西。
——太牢!
那一瞬間,郭守缺雙手合十,發出清脆的聲音,將賽場之上的死寂擊碎。
“請吧,懷紙小姐。”他說,“這是今天的第一道菜——特豕!”
“還真是太牢?”槐詩嚴肅的問。
“當然,牛為首,羊次之,豕再次之……今日為了擊潰你所準備的作品,就只有這三道!”郭守缺縱聲怪笑:“換而言之,倘若你吃完之後還能安然無恙的話,便可以算我輸!”
就像是曾經挑釁眾多廚魔那樣,毫無任何顧慮的立下了對自己決定性不利的規則。
換而言之……他有充分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