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來又給自己搞了一碗。
“你可別吃了,老子熬了一鍋,都快被你吃完了!你是玄鳥還是玄豬啊!”郭守缺怒了,劈手把勺子奪過來,連同砂鍋重新塞回冰箱裡:“快滾快滾!”
“你答應了?”
玄鳥吧嗒著嘴,環顧著周圍:“剛剛看到有榨菜了?你給我帶點回去唄,孩子們長身體,補補營養。”
十分鐘後,被氣急敗壞的郭守缺趕出門來。
手裡除了榨菜罐子,還額外提了一包子臘肉,滿載而歸。
事情就是在當時說定的。
夸父去深淵送快遞,郭守缺去瀛洲當廚魔,玄鳥回家吃榨菜。
大家都有光明的未來。
現在,雷鳴從天而降。
郭守缺終於從搖椅上抬起眼瞳,漆黑的雙眸之中看不到一點鮮活的白色,靜靜的凝視著烈光從天而降。
隨意的,踹了一腳身邊的竹簍。
竹簍的蓋子驟然掀起,黑暗招蕩,詭異的暗影竟然從其中飛出,映照在血色的琉璃天幕之上。
就像是一隻長大的無形之口,隨意的將那萬丈雷光吞入了腹中,緩緩收縮了回去,然後,竹簍的蓋子緩緩的關上。
請君入甕。
“瀛洲真是風水寶地啊。”
郭守缺低下頭,凝視著不斷震顫的竹簍,眉頭緩緩挑起:“躺著都有食材送上門來?真有意思啊……神田蒼真?”
“誰在叫我?”
如今,當那一張蒼老的面孔從碎裂的天穹之後,神田嗅著空氣中不祥的氣息,心思電轉,分辨出了那種熟悉的氣息,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你是東夏譜系的人!在瀛洲的領土上襲擊鹿鳴館的成員,難道你想跳動兩國之間的矛盾麼!立刻解開這裡的秘儀!”
“你想太多了,你或許能夠代表鹿鳴館,但老朽我代表不了東夏譜系啊……充其量,不過是一個路過的廚子而已。”
郭守缺怪笑起來,抬起手,將竹簍下面的火調的大了一點,抬頭告訴他:“換而言之,你們惹怒的不是東夏譜系,而是我。”
那樣詭異的笑容和漆黑的眼眸,帶來了不安的預兆。
環顧著四周的詭異場景,神田蒼真瞪大了眼睛,全力迸射雷光,但無論如何都無法將粘稠的黑暗海洋撕碎,也無法從這秘儀之中掙脫而出。
反而感覺到,燥熱在一點點的自身體的內部萌發。
本身就是等離子現象的雷電……竟然也在畏懼著焚燒!
“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大怒:“難道率先發起襲擊,挑起事端的不是你麼!”
“話不能這麼說啊。”
郭守缺抬起手,撒了一把鹽下去。
細碎的鹽粉從指尖落下,落入了竹簍裡,便迅速放大,化為了山巒一般的龐然大物,在呼嘯中注入了海洋。
令下面沸騰粘稠的黑海也變得越發詭異起來。
無數氣泡之後,有一隻隻眼眸一般的物體抬起,冷酷的看向了雷神的所在。
天動太鼓轟然奏響,雷霆擴散,可這一次龐大的引力卻無法驅散,無數粘稠的肢體裹挾著牙齒,源源不斷的向著空中的雷光探出……
一點點的,想要將他拉入最深沉的黑暗裡!
有沙啞又低沉的笑聲從那裡響起,飽含著來自深淵的惡意和難以言喻的猙獰。
嘲弄著他的反抗。
“所以說,你們鹿鳴館,是不是……狂妄過頭了?能激怒一個廚子的,除了砸了他的灶臺之外,還有什麼其他的方法麼?”
郭守缺搓著手裡的蒜,不緊不慢的摘下那一層輕薄的蒜衣,慢條斯理的告訴他:“自老朽出生以來一百九十餘年,日思夜想,廢寢卻不敢忘食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廚藝。
為了廚藝,老朽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哪怕獻上自己的生命也再所不惜……結果到現在,沒有妻子,沒有子嗣,還被自己的徒弟所背叛,失去三分之一的味覺,所有的嗅覺,沉痾難愈,如此慘淡的人生,著實難以說出口。”
“為數不多的樂趣,不過也就是欺負一下年輕人而已——”
如是嘆息著,他將手裡的蒜捏成了泥,隨意的拋入了竹簍裡,辛辣的氣味擴散,宛如冰山一般的龐然大物,攪動了沸騰的黑暗之海。
伴隨著黑暗海洋的沸騰,郭守缺低下頭,俯瞰著他的面孔:“如今,爾等將我這小小的樂趣奪走之後,反而要怪我挑起事端麼?”
“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