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拿出來?
這種相當於國柄的權位之證,想要具現出來,除非整個把龍脈抽乾,否則想都不要想。在這之前,天文會的亞洲分部就會當場爆炸、中央決策室集體昇天、先導會的亡靈揭棺而起。
你們東夏閒著沒事兒把開創紀元、奠定國統,積累了接近六千年歷史衍生無數奇蹟的威權遺物拿出來幹嘛?
是打算賭一波國運和俄聯全面開戰,還是把現境的底兒給鑿穿,大家一起地獄快樂過家家?
“我這不是活躍一下氣氛嗎?”
槐詩摸著手裡的小手槍,分外悵然——人比人得死,掛比掛得扔,別西卜,你已經是成熟的命運記錄了,應該學會自己給自己氪金了。
別西卜不想說話。
此刻,槐詩感受到來自少司命神性的共鳴和震撼,以及那種難以言喻的鋒芒和威懾,眼瞳一陣陣刺痛。
難以直視那古鏡中緩緩蛻變而出的恐怖氣息。
能夠感受到,其中正在醞釀的,宛如核彈那樣的龐大力量。
倘若不加以收束,而是任由其徹底爆發的話,恐怕大半個奈良都會在地震的餘波中崩壞吧?
更令他難以置信的是,哪怕是這樣,都沒有觸發亞洲天文會的警報——也就是說,這一柄武器的存在,是在天文會的系統中經過正式註冊和備案,被認定為合乎程式,且能夠動用的……
“只不過是,使用了白狼鉤的力量,讓照膽古鏡的奇蹟向上追溯,展露出最原始的形態而已——它的本質未曾改變。
只能說,玄鳥那個傢伙的惡趣味越來越厲害了……”
郭守缺挑起眼瞳,凝視著天空中呼嘯而至的寒光:“武丁在位五十九年,以元年歲次午鑄一劍,長三尺,銘曰‘照膽’。”
那一把劍,本身就是伐滅鬼方、重創九鳳的象徵。
滅國之劍的投影。
——神蹟刻印·照膽!
其本質乃是將整個商朝的國運寄託於象徵其天命的玄鳥之上,轉化為純粹的質量,升上天空,超脫大地的束縛,突破穹頂的極限。自外太空的宇宙原暗中,奇蹟將逆轉為災厄,向膽敢忤逆的不臣者降下滅絕的天罰!
他化自在劇震,龜裂動盪。
在這足以一擊之下破滅鬼方的恐怖力量之中,升騰的血光在迅速的煙消雲散。
那一瞬間,琥珀垂落眼眸。
“差不多,該到道別的時候了,父親。”
在她的身後,姑獲鳥的投影之中漸漸浮現裂痕——曾經伐滅鬼方的神蹟刻印降臨時,為鬼方之路的奇蹟同樣帶來了深刻而龐大的痛楚。
當魔境被摧垮時,這一把雙刃劍也在殺傷著九鳳與琥珀。
這是她所求之不得的感受。
終於能夠感同身受的,體會到,父親曾經所經歷的一切……
“■■■!!!!”
染血的八房劇烈的震盪著,那一份惡念所匯聚而成的本能在恐懼的尖嘯。
可這一次,終於能夠聽清那個模糊的聲音了,那個被囚禁在魔境最深處的破碎魂靈所發出的呼喚。
那是她的名字。
無數次,痛苦的,麻木的,悲傷的,不捨的呼喚——
“琥珀……”
那一瞬間,面甲破碎,空洞的黑暗裡,有龜裂而模糊的面孔浮現,空洞的眼瞳凝視著眼前的少女。
看著那一張不曾在記憶中褪色的面孔,便流出了渾濁的眼淚。
那究竟是怨恨還是憐愛呢?早已經難以從一片混沌中辨識分明,不論是愛還是恨,都已經在他化自在之中消磨殆盡,所存留下的,只有最後的執念。
呼喚她的名字。
一次又一次的。
“琥珀……琥珀……琥珀……”
“我在這裡,父親,我就在這兒。”
琥珀輕聲呢喃著,一步步上前,不顧伐折羅金剛劍的鋒銳氣息不斷的在身上斬開慘烈傷痕。
“請不要擔心。”
她微笑著,溫柔的向父親述說,“這些年我過得很好,得到了成長,學會了新的本領,買有了新的衣服,結交了新的朋友,過上了和以前不同的生活。節假的時候有帶魚可以吃,過年的時候也會有團年飯邀請我……”
她說,“這一次回來,是為了向您道別。”
“■■!!!!”龐大的災厄之中,那些迷失的魂靈在怒吼,充滿怨憎。
因為有鐵的光在她的手中匯聚,像是灼熱的鐵漿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