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賭場之中。
同桌諸多賭客戒備又謹慎的視線下,槐詩按著手裡的底牌,不屑的抬起眼睛,看向了自己的對手……身後吧檯上的插花。
“兄弟,他手裡是什麼牌?”
“慌什麼?兩張j而已。”
那那一束花道大師每日精心製作出來的梅花興奮的擺動了兩下,“一張方塊一張紅桃,秒不了你!幹他幹他!”
“謝了兄弟,等會兒就給你澆水。”
“不客氣嗷!”
槐詩收回目光,邪魅一笑,抬手甩出兩個水晶籌碼:“我加註,兩千萬!”
“……”
窒息的氣氛中,終於有人受不了這龐大的壓力,起身:“我棄牌。”
不顧自己押上賭桌的籌碼,他帶著自己為數不多的資本,狼狽逃竄。
“就這?”
一片吸冷氣的聲音中,一代賭神懷紙素人環顧著四周,露出了不屑的微笑。
恐怖如斯!
周圍投來的目光變得越發敬畏和忌憚了起來,只可惜沒有膽子怒喝一聲‘此子斷不可留’。
這大概就是東夏人最常說的‘扮豬吃老虎’吧!為了麻痺自己的對手,竟然不惜在賭局開始之前先輸掉四百萬!所有人都被他無害的表象所欺騙,沒有想到這都是演技!
心機深沉,謀算似海!
不愧是短短半個月就從丹波內圈崛起的懷紙組,實在可怕!
“所以,這就又贏了?”
槐詩低頭,端詳著面前快要將自己淹沒的籌碼。
難以置信。
實際上直到現在,這憨批都還沒分清梭哈、德州和二十一點的規則,全要靠戚問的提醒指揮,還有聖痕的輔助外掛。
不然的話,別說打牌,早就把人都丟完了。
到現在,槐詩都沒搞明白這操作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不知道為啥就贏了,然後反覆的贏了,偶爾輸上一點之後,又立馬加倍贏回來了。
不勞而獲難道就這麼爽的麼?
槐詩自己都驚呆了。
可哪怕明知道這籌碼不過是短短一夜的代幣,根本什麼都兌換不了,他依舊也興奮的面紅耳赤,恨不得揮著籌碼喊兩聲再來。
看看周圍這群傻逼,根本不會動腦子,贏起來簡直不要太重要。
運氣站在我這邊!
我還能再贏。
我可以贏到最後!
只有我才是這裡的主宰者!
毫無來由的強烈信心和衝動在他的腦中湧動,令槐詩的面孔都興奮的漲紅,狂熱的撫摸著眼前堆成小山的籌碼。
只是想到最後賺到的錢還要分給黑心女人一半,他就心中忽然一痛。
等等,我為什麼要心痛?
這他媽的不能兌換的程式碼和塑膠有什麼區別?
一瞬間,在命運之書的警示中,槐詩恍然警覺,笑容僵硬在了自己的臉上,呆滯在原地。
怎麼回事兒?
“趕快開局啊。”
“喂,快點啊,傻了嗎?”
“懷紙組的,不玩就讓開,不讓人等太久!”
周圍重新擠過來坐下的賭客迫不及待的催促著,怒視著這個發呆的人,就連荷官都疑惑的看過來:“懷紙先生,可以開始了麼?”
“……”
沉默裡,槐詩抬起頭,看著那一張張不知何時被狂熱和興奮充斥的面孔,許久之後,勉強的擠出一個笑容。
“不好意思,我有點不舒服,大家先玩吧。”
他起身,甚至不想看自己剛剛迎來的那一大筆籌碼,轉身離去。
在這不知何時變得悶熱起來的賭場中,所有人的臉上好像都帶著幻覺一樣的笑容,空氣中散逸著近乎凝結成實質的貪婪,無聲沸騰,籠罩了一切。
哪怕有越來越多的人在出局,血本無歸,甚至為了那虛無縹緲的股份,不惜押上了自己的產業去兌換無用的籌碼。
賭注,也開始越來越龐大。
哪怕是輸光了所有的籌碼,依舊站在賭桌旁,期盼的觀望。
有的人遺憾無比,感覺自己距離成功其實就差一點點,只不過時運不濟。
而有的人臉色灰敗,宛如行屍走肉,面對賭場所免費提供的豪華服務視而不見,呆呆的坐在沙發,眼神毫無焦距。
好像行屍走肉一樣。
槐詩的動作停頓了一瞬,在窗邊,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