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兒?
槐詩懷疑自己耳朵聾了,摳了半天耳朵,認真的問:“將軍?”
“對。”生天目頷首。
槐詩難以置信,再問:“就那個……那個美洲人?”
“對。”
生天目頷首,指了指自己的車:“先走吧,剩下的路上再說。”
司機下車就把車鑰匙給了槐詩,槐詩順手就把車鑰匙揣褲兜裡去了,生天目的腳步停頓了一下,眼皮子狂跳:“是叫你開車,不是讓你收車!上次才送了你一輛賓利,你這就看上我的新車了?”
“這不習慣,習慣了麼?‘
槐詩尬笑,把只能把車鑰匙再掏出來。
生天目站在車門前面,結果等了好半天,沒等到槐詩給他開門,不但沒開門,還傻愣愣的站在後面看著他:“誒,你咋不上車啊?”
“懷紙君……”生天目嘆息。
“嗯?”
回想起這傻逼往日裡那一副‘領導夾菜我轉桌、領導喝水我剎車‘的樣子,生天目語重心長的感慨:“你沒有去做公務員真是瀛洲的福氣啊。”
也不理他茫然的樣子,生天目搖頭自己拉開了車門坐了進去。
別說,這麼多年沒自己開過門,還挺新奇的。
“話說,咱們去哪兒啊?”
槐詩拿著手機按了半天,發現那個地址竟然搜不到:“導航都找不到啊。”
“導航能找到才有鬼了呢。”
生天目說:“你先從南邊出京都就是了,路上我告訴你怎麼開。”
“不會走錯路吧?”
“就一條路,槐詩,沒有其他的能選。”生天目閉上眼睛,無力嘆息:“只要能走通,就不會走錯……”
就像是生天目說的那樣。
出城之後,槐詩發現,生天目說的沒錯,出城走了一截之後,眼前就只剩下了一條馬路。甚至馬路上都沒有任何車輛,只有槐詩一輛車孤零零的向前。
沒有哨卡,也沒有任何的審查,但卻感覺自己已經被無數眼睛盯上了。
兩側的路邊工於心計的營造了一切槐詩想得到想不到的園林和景觀,好像就已經開入了將軍庭前的花園裡。
在清晨時分,園藝師們就開始辛勤的勞作,修剪花枝,畢恭畢敬的獻上自己平生的技藝,維護著作品最完美的模樣,不敢有一絲瑕疵。
哪怕將軍根本懶得去看一眼。
莫名的壓力壓在槐詩的身上,令他不由自主的有些緊張,挺直了身體在前面開車,終於還是問道:“為什麼要見將軍?”
生天目依舊沒有睜開眼睛,只是反問:“這種時候,除了將軍,難道還有其他的人願意看我們一眼麼?”
“……”
槐詩捏著方向盤的手僵硬了一下,終於自他疲憊的面孔之後感受到這些日子他所面對的壓力。
總無事令的存在宛如千鈞重擔,對於丹波內圈而言,無疑是突如其來的滅頂之災。
消費稅改革案在政黨之間的爭鬥中懸而未決,風波不斷,聽起來稅點的變化輕描淡寫,但實際上背後的影響卻波及了整個瀛洲,甚至東南亞……
這背後則是武家所掌握的新興資本和公家背後的古老財閥們之間的矛盾和摩擦,一旦總無事令正式頒佈,屆時在各方暗中的博弈和無底線的廝殺中,丹波內圈的存在便會如同野草浮萍一般,脆弱不堪。
內憂外患。
也正是在這巨大的壓力之下,同盟才會容許懷紙組這樣火箭一般躥升的存在。團結一切力量,儲存自身。
不求能夠贏得最後的勝利,只希望在風暴過後可以殘存。
東夏的幫派可以封門閉館,抽身事外。但混種卻沒有選擇,倘若不謀求庇佑的話,最後便只有任人宰割的下場。
甚至就連死了,屍體都會變成用來背鍋頂缸,承擔罪過的萬惡之源。
“倘若這個時候還能有誰能夠伸出援手,拉我們一把,就只有將軍閣下了。”
生天目低聲說:“一直以來,丹波內圈能夠存在,也是仰賴那位大人的默許。只希望將軍能夠大發慈悲。”
“他會管麼?”槐詩不解。
“誰知道呢,要看人家究竟能否瞧得上我們的這點傢伙什兒了。”
生天目揉了揉老臉,無聲嘆息:“為了這次會面,我用盡了之前所積累下來的所有人情,帶上了同盟蒐集的所有珍寶……倘若失敗的話,我們就再沒有任何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