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毫無掩飾的源質波動,宛如浩蕩的洪流席捲一般,將整個龐大的莊園都覆蓋在其中,桀驁又猙獰。
順著走廊一路向前,穿過了寂靜的庭院,竟然就來到了海濱,遠方的沙灘上亮著篝火,燈火通明。
穿著三點式的女孩兒們拿著水槍在沙灘上奔跑嬉戲,炫耀著傲人的身材和美豔的面孔,和兩側的侍者們都恭敬的來往,無人膽敢抬頭看一眼。
隔著老遠,就聽見遮陽傘下面傳來大笑的聲音。
金髮的中年人坐在椅子上,背對著他們,甩手將手裡的牌丟在桌子上,不快的罵了一句:“什麼鬼運氣,又贏我的錢,早晚吊死你們這群王八蛋!”
那些陪著打牌的下屬們早已經見怪不怪,收起了桌子上的籌碼,謝過了將軍大人的賞賜之後,察覺到駒川歸來,便禮貌的起身告辭。
牌局暫時終了。
將軍起身,隔著大褲衩撓了撓自己的屁股,終於回頭看過來,看著走進的生天目,想了一下,恍然:“我記得你,是生天目老頭兒,對吧!以前咱們還打過幾次牌……你什麼時候來的,我差點就忘了,你怎麼不催一聲呢?”
“不過是多等一會兒,哪裡敢攪擾大人的雅興呢。”生天目恭謹的回應,欠身上前。
“坐吧坐吧,不必客氣,聽說你最近也渾身麻煩,焦頭爛額。”將軍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看向槐詩,神情好奇:“這是哪位?”
隔著老遠,被那一雙金色的眼瞳凝視著,槐詩幾乎感覺到渾身的偽裝無所遁形,喘不過氣來。
面對這位現境有數的強者,天敵之下的五階第一人,他恭敬的後退了一步,以瀛洲的禮儀鞠躬行禮:“同盟所屬,懷紙素人。”
“年輕人還挺懂禮貌的。”
將軍端著啤酒杯,哈哈大笑起來,指了指他,對身旁的駒川吩咐:“我和他家大人說會話,你讓人帶著小朋友找點吃的去,不必拘束,難得來一次,起碼啤酒烤肉管夠。”
“是。”駒川頷首,自有僕人帶著槐詩到沙灘上的桌子邊坐了下來,很快流水一般的美酒和烤肉就端上來,豐盛無比。
槐詩倒沒啥不好意思,就欣賞著那些漂亮大姐姐們的表演,毫無顧忌的胡吃海塞了起來。
只是心中的原本的一線指望,漸漸的沉了下去。
隔著遙遠的距離,他能夠看到牌桌旁邊說話的兩人。
“說說看吧,生天目。”
將軍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之後,淡定的說道:“你們花了那麼多精力和時間,想要和我見面,總不能是想要參加今天晚上的宴會吧?”
生天目低下頭,發自內心的懇請:“在下代表丹波內圈而來,懇請您的庇佑。”
沒有浪費這一次會面的任何時間,沒有賣弄任何的關子,也沒有任何的保留。生天目低頭,將目前同盟所遭遇的困境,丹波內圈所能獻給將軍大人的所有供奉,接下來的計劃和未來能夠為將軍大人做出的貢獻,毫不隱瞞的盡數呈上。
而將軍,則禮貌的傾聽。
時不時的對他所提出的美好未來贊同點頭,對混種所遭遇的歧視和壓迫感到憤慨。
可眼睛卻遠遠的凝視著沙灘上那些嬉戲打鬧的女孩兒們,欣賞著眼前精緻靚麗的景色,喝酒,吃肉,抽著雪茄。
自始至終,都未曾看過生天目一眼。
那只是像是在聽而已,實際上,根本未曾去辨識其中的任何一個字,並沒有去思考他所帶來的任何供奉與請求。
可生天目卻不敢停下。
抓緊這短暫的時間,用盡一切辦法去想要吸引將軍的注意力,想要讓他回心轉意,想要讓他去考慮一下自己所帶來的一切。
哪怕只有一瞬間。
但槐詩卻覺得,他的努力不會有用。
或許,生天目的期望早應該落空。
如此漫長的等待,或許並不是將軍的下馬威,或許只是他單純的……忘了有這回事兒而已。
單純的在忙其他的東西。
忙著喝酒,忙著玩樂,忙著和下屬打牌,忙著嫖妓,忙著做一些快樂的事情……
他對你們的價碼不感興趣,你們的苦難,也與他無關。
今天你努力的來到這裡,想要和他見面,那麼他就會和你見面,招待你,像是招待任何客人一樣,傾聽你的苦惱和懇請,然後給予你安慰和鼓勵。
但請不要誤會,這只是禮貌而已……
鷹神翱翔在天空之上,居住在雲端的神殿裡,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