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依舊無法撫平躁動的暗流。
就好像屁股下的炸藥桶。
一個火花、兩個火花起不了效果,倘若是一百個一千個呢?
一旦秩序崩壞,只要有人在暗中稍微鼓動一下,一場慘烈的流血暴動恐怕就會爆發。失去了規則的束縛之後,道德的界限在本能的面前不值一提。狂熱、憤怒、痛苦和恐懼,在這些混亂的催化劑之下,最終眼前這脆弱的一切都會分崩離析。
想要解決,必須快刀斬亂麻……
“一切本來不至於淪落到這種程度的。”
柳東黎輕聲說:“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槐詩。”
“我知道。”
槐詩端著茶杯,仰頭飲盡了寡淡的茶水。
抬起頭,看向最上首的地方。
當宴會進行到差不多的時候,總會長生天目終於率先放下了筷子,拍了拍手,清脆的聲音擴散開來。
瞬息間,原本細碎的嘈雜盡數消失無蹤。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匆忙的擦拭嘴角,扶正了衣領,側身,聆聽指示。
“放鬆一些,大家不必這麼嚴肅。”
生天目揮了揮手,隨意的說道:“今天找大家來,除了吃頓飯,聯絡一下感情之外。主要想要說的,就是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
一時間,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看向了槐詩的所在。
來了來了,戲肉來了!
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處分環節它來了!
可生天目卻話鋒一轉,感慨著說道:“就好像諸位所知道的那樣,發生了一點原本誰都沒有想的摩擦,最後引發了雙方都受到傷害的結果。傷和氣倒在其次,但誰又不知道生命可貴呢?
我理解大家最近日子比較難過,也並不打算對此過於苛責。”
不不不,您隨意苛責,最好多苛責一點!
一時間,下面坐著等槐詩倒黴的人都急了,恨不得跳出來代替同盟代替生天目總會長劈了這個混賬。
但緊接著,生天目話鋒一轉:“但是,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並不意味著同盟會縱容這樣的事情屢次發生,必須從根源上解決問題才行。”
三番兩次的轉折,當誰都摸不清這老頭兒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之後,生天目才一臉沉痛的說道:“老朽作為同盟的總會長,目睹瞭如此紛爭,真是看在眼裡,痛在心裡啊!
可歸根結底,不能怪大家,還是如今經濟不景氣,連極道都快要活不下去了……人想要活著,就總是要吃飯的。可哪怕就算老朽這裡天天宴請大家,又能養活的了幾個人呢?”
人老了就喜歡羅嗦。
一旦開始廢話就收不住,從經濟到商業,再從年輕人到少子化,最後再罵了一波無能的首相和內閣之後,生天目終於轉入了正題:
“正所謂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在和其他幾位當主商量過之後,老朽決定,將原本久我家沒有分配下去的產業全部拿出來,而各家再出讓一部分地盤和利益……最後綜合起來,就是諸位眼前的這一切。”
就在一片驟然驚起的喧囂之後,生天目身後,一張龐大的地圖和圖表緩緩的展開。無數資產堆砌在一起之後,幾乎快要發出刺眼的光芒,讓人目眩神迷。
三十一家柏青哥彈子房、超過二十家風俗店、九家劇場、兩家藝能事務所、十一家賭場、四家建築公司、十九座工場,四座電影院、十二條街的店面……
酒吧、夜場、旅館、投資公司、寺廟、碼頭、冷凍生鮮、酒廠、服裝、地產、影視、娛樂、電子……幾乎無所不包!
幾乎原本久我家所有的產業都已經被放在了這一張榜單之上,外加由其他四位大佬的指頭縫稍微鬆開一點漏下來的龐然大物。
到最後,匯聚成了一座令所有賭徒們都目眩神迷的獎池。
“我知道,有些人覺得我們這些老傢伙吃著碗裡的,還佔著鍋裡的,當了他們賺錢的路。總覺得我們太過吝嗇和摳門,湯湯水水都不能分潤你們一些。”
生天目抬起眼睛來,漠然說道:“不要再怪僧多粥少了,各位。你們難道是議員裡那群每天比嗓門大小的廢物議員麼?
既然當了極道,想要什麼東西,那就就自己拿!
現在,我把機會擺在你們的面前了,能拿多少,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你們想要機會,我給了,按照同盟的規矩,爾等隨意賭鬥。三日之內,但凡你們能拿得住,就都歸你們所有!”
在死寂之中,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