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蔓延,可緊接著被主刀醫生手中的儀器所封鎖,兩半拳頭大小的半圓形複雜儀器在他心口的空洞中合攏。
結合了存續院的技術之後所誕生的新定律在瞬間將統治者的胚胎封鎖在其中。
在黑暗裡,無數指標瘋狂的旋轉,一個龐大而莊嚴的身影驟然從時間的另一頭跳躍而至——還未曾誕生的統治者向未來的自己發出悲鳴,呼叫援助。
於是,全盛期的統治者從天而降。
然後,看到了那個攔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他的光頭,還有,他的鐵拳。
赫銻王抬起眼瞳,眼角迸射一縷熾熱的雷光。
黃金之手已經握住了祂的脖頸,緩緩收縮,將祂從地上拔起——僅次於天敵的恐怖力量降臨於此,死死的壓制著怪物的發揮。
這裡是邊境,是三大封鎖的邊緣,並不在祂所橫行的地獄裡。
“只有這樣麼,東黎?”
佩倫漠然的凝視著這個已經並不是自己兒子的東西:“看來你就算是開始做壞事,也就是這種程度而已。”
實在是,不像樣子!
那一瞬間,時光的共鳴在鐵拳之下被擊潰。
祂的軀殼分崩離析,自其中,無數簧片、指標、繁複的齒輪、複雜的鐘擺乃至翡翠和玉石鑲嵌的指標從裂隙中墜落,又迅速消失不見。
凝固者抬起殘缺的頭顱,放聲悲鳴,呼喚另一個自己的存在,想要故技重施,可是已經晚了。
——龐大的鍊金矩陣在這一瞬間啟動,囊括了天頂和地板,覆蓋了四壁,籠罩了一切,緊接著,沒入了柳東黎的軀殼中。
從那一瞬間起開始,久遠的過去已經被覆蓋。
未來已然已經無存……
龐大的軀殼在瞬間僵硬,凍結,化為了黑暗,消散,只有秒針滴答的聲音無聲迴盪在耳邊,盤旋在柳東黎的周圍。
匯聚在他的胸前的裂口中。
手術依舊在繼續。
而自那其中,無數齒輪和簧片浮現,再然後形成了繁複的擒縱機構,無數機械不斷的變動演繹出無數經典的鐘表結構,到最後,當低沉的心跳聲隨著擺輪遊絲一同開始運轉,心臟的表面,有一道圓盤凝聚而成。
三道鋒銳的指標展開,隨著心臟的跳動,向著未來邁進。
卡擦,一聲輕響。
柳東黎睜開了眼睛,看到了眼前不再遙遠的未來。
忽然抬起手,抓向了眼前的主刀醫生,當手指合攏的瞬間,一枚鋒銳的玻璃短片就出現在了他的手指之間,被握緊。
幾乎緊貼著主刀醫生的眼瞳,令那平靜的眼瞳在瞬間收縮。
“你還好吧?”
他看向了愕然的醫生,莫名其妙的致以關懷。
主刀醫生皺眉,正準備說話,便聽見破碎的巨響——是在鬥爭中龜裂了開來的落地玻璃終於不堪重負,分崩離析。
無數碎片飛射中,兩人所在的地方卻沒有收到任何的波及。
唯一致命的隱患,早已經在過去被摘除……
死寂。
醫生愣在原地。
而柳東黎看著他,等待著他的回答。
“我……”他吞了口吐沫:“我還好。”
手術,成功了。
“我這算是什麼?替身麼?死蛋的帕瓦?”
佩戴上無數觀察裝置之後,柳東黎站在靶場的前面,嘗試著活動著身體,卻發現和之前幾乎完全沒有區別。
並沒有過什麼增強,繼續保持著弱到讓人流淚的程度。
走兩步就氣喘吁吁。
充其量只不過是告別了輪椅而已。
可在他的身後,卻有一個漆黑的投影隨著他的舉動而進行著動作,追隨著他的變化,形成了一個遍佈稜角的猙獰人形造物。
就像是地獄的結晶所打造成的惡魔,和那個根本不曾誕生、胎死腹中的統治者的樣子如出一轍,可是卻失去了那種恐怖的侵蝕性,變成了在源質和物質之間隨意轉換的另一具軀體。
在兩者之間,有一根細碎的繩索銜接著,沒入了柳東黎的心口中。
當收到測試開始的通知時,他低頭,拿起了桌子上的手槍,對準前方的射擊靶。
在稍加思索之後,連連扣動扳機。
可是卻沒有任何槍聲響起。
當他的心口,裸露的機械錶盤上指標忽然向前行動了一秒之後,靶子就爆裂成了一團碎片。
捕捉不到任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