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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八章 去向何方

整整一夜,黃泉比良坂都沉浸在這意志角逐所產生的碰撞中。

天旋地轉,日月無光。

在遙遠到難以想象的雪原之上,早已經,天崩地裂。

野武士和破戒僧。

他們暢快的大笑,沉浸在血和廝殺中,滿懷虔誠的祈禱,感激彼此的相逢和這如此酣暢的一戰。

在劍聖枯瘦的面孔之上,浮現出一個清晰的拳印。

而羅老的軀殼之上,劍痕交錯,宛如網羅。

一次,再一次,再來一次……

無數次。

他們閉上眼睛,暢想著彼此相遇時的美好。

微笑。

直到破曉的陽光照落。

魁梧的老人回眸,看向身旁的對手:“滿足了嗎,上泉。”

老人發出了尖銳的笑聲,任由他擦拭著嘴角的口水,眼瞳裡閃耀著可怕的火光,那麼耀眼。

“再來一次好嗎?”他說,“還想再來一次。”

“算了吧,我怕我會忍不住真的打死你……”

“哈,說的你好像做得到一樣。”

劍聖大笑:“我還沒輸呢!”

我還沒有死。

“你只是在耍賴皮而已,不和你玩了。”羅老嫌棄的說:“你玩不起。”

“可我們可以一直玩下去。”

“但沒有意義。”羅老說,“獲得再多的成長和喜悅,都只會徒增死亡的痛苦和悲傷,你應該學會點到為止。”

“那麼,最後一次?”

“最後一次。”

兩個老人微笑著,凝視著天邊遠方升起的曙光。

這是最後的嬉戲。

當晨露沾溼槐詩褲腳的時候,他看到了從缺口中走出的羅老,好像夜遊歸來一樣,心滿意足,腳步輕快,哼著模糊的歌。

看到靠在牆角的槐詩。

“要走了嗎?”槐詩問。

他的腳步停頓了一下,看過來。

槐詩也看著他。

神情平靜。

“是啊,時不我待。”羅老說:“在死亡到來之前,我們都有必須要做的事情,我們還不能休息。不論是我還是你。”

“去哪裡?”槐詩問。

老人說:“去完成當年未了之事。”

他深深的看了槐詩一眼,“如果你覺得過意不去,如果你想要回報我的話,就只有一件事情交給你。”

“……”

槐詩沒有回答。

羅老也沒有再說話,等待著他,直到他搖頭:“我不想要這些東西。”

老頭兒笑了,“那你要錢麼?我這裡還有錢。”

“……這不是能夠交換的東西。”槐詩說:“你給我鼓手、禹步,超限狀態,現在在教我這些,極意,幫我在瀛洲站穩腳跟,幫助我讓大司命的神性增長。我很感謝你,但我做不到。”

“我甚至還什麼都沒有說。”

槐詩被逗笑了,難忍心中升起的荒謬和憤怒,“可你還能有什麼東西求我呢?”

羅嫻。

他在人世間所剩下的唯一牽掛。

除此之外,難道還有什麼能夠令他如此不惜力氣?

在初生的陽光之下,那個影中的老人凝視著眼[ fo]前的學生,一字一頓的告訴他:“有一天,一切如果無可挽回的話……槐詩,請你,殺死她。”

槐詩漠然,“非要我不可以麼?”

“因為只有你才能殺死她,不是麼?”老人說,“只有你親手造就瞭如今的她,一個更勝以往毫無拘束的深淵之子。”

他說,“你有責任去殺死她。”

“一切並不是無可挽回。”槐詩說:“就算是到最後……”

“已經沒有什麼最後可言了。”

老人說:“你已經見過最後了,從新秀賽結束之後,所存留下來的就再已經不是你我所能理解的狀態……”

所謂的凝固,所謂的昇華。

原本就形同一體。

都是脫離白銀之海的悖逆。

倘若將白銀之海的存在視為人類的整體,那麼昇華者和凝固者都是不容寬恕的異端才對。

不論對現境是否有益,這兩者本身就是對三大封鎖的違背,都是對白銀之海存在威脅的隱患。

哪怕是因為能夠提升修正值,所以對現境有益,能夠被容許存在,但天文會一直死死的卡著每年一百多個的昇華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