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這個東西根本沒有難住槐詩多久。
根本不需要如今已經和鑄造熔爐結合為一的圈禁之手。
以槐詩對於金屬學的造詣,只是隔著盒子就已經弄清楚了內部鍊金矩陣的結構,然後只是找了幾個地方,輸入了幾次源質,試了一下開機密碼之後,就自動開啟了。
盒子只是為了驗證槐詩的身份而已。
——開啟的人必須是精通金屬學的鍊金術師才可以。
可當盒子寸寸收縮解離時,裡面卻空無一物。
只有最核心中的一個標誌……
那是赫利俄斯工坊的徽記!
現在,隨著箱子繁複結構的不斷變化和收縮,最終,竟然重疊成了一個拳頭大小的鐵球,落入了槐詩的手中。
隔著表面上精細的鏤空紋理,能夠感受到有源質執行在內部的繁複的矩陣中,緊接著,數十層核心運轉,到最後,形成了一片他從未曾見過的地圖。
在那一瞬間,悲傷之索傳來了深遠的鳴動。
令槐詩愣在原地。
遵照久遠之前的約定。
鍊金工房·赫利俄斯戰車,向著同自己締結了契約的鍊金術師發起了呼喚。
馬爾庫斯根本就不是代表羅馬而來,只是這一份通知由墨丘利機構代為轉交了而已……
現在,隨著鐵球緩緩展開,其中有隱約的光焰亮起。
赫利俄斯工坊在等待著槐詩的回應。
最簡單的,接受,或者是拒絕。
槐詩陷入沉默。
漫長的寂靜裡,他抬起頭,凝視著身後的城市,那一片漸漸生長和繁華起來的區域。
一切都變得太快。
短短几年的時間,自己就從一個遊蕩的昇華者變成了整個瀛洲舉足輕重的角色,已經不再是那個沒有選擇的少年。
他有可以說no的權力,甚至可以百倍償還這一份曾經來自赫利俄斯的援助,更何況,他在簽訂契約的時候,可未曾知曉過其中的內容。
他大可將這一份呼喚置之不理。
無人能夠指摘槐詩對於這件事的處置。
可不知為何,在收到這一份邀請的瞬間,內心中所浮現的竟然不是抗拒……而是難以言喻的喜悅。
就連遠方吹來的海風好像都芬芳了起來。
有新的冒險向他發出了呼喚。
他輕聲笑了起來。
再無猶豫。
“決定好了麼?”
螢幕後面,羅素撓著頭:“赫利俄斯可不是什麼風平浪靜的地方,最近這一段時間,好像陷入了很麻煩的事情裡,否則邀請函也不至於讓羅馬譜系轉達。如果你想要出門散散心,會有更多更好的選擇。你看,香巴拉不也是風景如畫麼?”
槐詩笑了起來:“總感覺我去什麼地方都會有麻煩,香巴拉和赫利俄斯有區別嗎?”
“既然你都這麼決定了,那我這裡也不至於反對。”羅素捏著下巴:“仔細想一想,你能安分的在丹波待這麼長時間,我都還挺意外的。以前你惹出麻煩通常都會甩手走人,這一次親自給自己收拾了一趟手尾,想來也能長一長記性。”
槐詩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別佔了便宜還賣乖好麼?”他反駁:“我任勞任怨當了這麼長工具人,你就別惦記著再安排我了不行麼?”
“瞧你說的,這是老師對學生的拳拳關愛啊!你可太傷我的心了。”
羅素怪笑了起來,探問道:“身體狀況呢?這樣的狀態出門未免不太明智吧。”
“總不至於去修個車也能修進深淵裡去吧?”
槐詩嘆息,撓了撓頭:“沒關係,我帶著別西卜,反正還有極意,最起碼勢頭不對還能跑路。”
習慣了自己詭異到極點的運氣之後,他已經接受了自己但凡出門就肯定出事兒的這古怪設定。
不可能不多做準備。
在親眼見證了羅老和劍聖之間的極意比拼之後,他自己’共鳴’的開發也邁入了全新的一層——共鳴或許不是破壞力最強的極意,但絕對是泛用性最為廣的那一類。
這幾天在海邊坐著可不是為了釣魚玩。
而是抓緊時間鞏固從那一場對決中所得到的經驗和領悟。
最終所得的並不是馬爾庫斯所看到的場景,而是更加細微的感知。
那種滄海鳴動的規模看起來恐怖,實際上是他在海邊讀條讀的倆小時以上之後的成果,而且除了鍛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