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來之後,便抬頭,露出宛如小白兔一般純潔可愛的笑容。
極盡諂媚和討好。
“老師,您這兒缺學生嗎?主修的那種……”
同一時間,象牙之塔的另一頭,寬廣到近乎草原一樣看不到盡頭的牧場裡。
在純黑的高頭大馬之上,身著騎手裝的中年女教授吹了一聲口哨,漫山遍野嬉鬧的野馬們便嘶鳴著響應她的命令,馴服的集合在一起,排隊走向馬廄的方向。
“今天打疫苗,我這邊人手不夠,正好小緣你來,等會兒幫小姨一個忙,晚上請你吃飯怎麼樣?”
她回頭看向了身後騎在灰馬上的少女。
正在發呆的少女抬起頭,沒反應過來,很快,察覺到小姨的疑惑目光,連忙點頭:“好的。”
女教授忍不住嘆息。
畢竟是自己從小帶大的,她哪裡還能不知道自己這個侄女兒心裡在想什麼呢?
況且還有原照這個來象牙之塔第一天就出賣了自己堂姐的二五仔……
“你確定不報麼?”
她直截了當的問:“機會難得——他現在還是一個白板新人,小姨的面子使的上,將來可就不好說了。”
原緣抿了一下嘴唇,猶豫著,終究還是搖頭。
實際上她知道:哪怕不靠小姨的關係,只要她願意去報名,槐詩多半也是會同意的,他並不介意會多一個學生。
但如今舉棋不定的反而是她自己。
原本她是應該在稷下的。
之所以來到這裡,則是因為交換生計劃。
至於原照……那反而是個添頭。因為浪過頭了,家裡乾脆給他找了一個出了名嚴格的老師帶幾年,順便可以讓原緣隨時監管。
原緣這兒,家裡沒有任何安排。
並非是重男輕女或者差別對待,而是因為對她實在太過信任,反而給了她最大的自由和選擇餘地。
有原家的關係和人脈在這裡,還有在象牙之塔的小姨,只要她願意,任何一個專業和教室都不會是問題。
正因為如此,才不可能成為槐詩的學生。
因為她是原家的長女。
這是她獨當一面之前最後的準備時間,真正作為原家的代表者去面對這個世界之前的成長機會。
古典音樂賞析?
原家需要一個懂欣賞古典音樂的繼承人麼?
需要才怪吧?
家族越是對她信任,她就越不能背棄這一份信任。
“真想不明白,你爹那個一年從頭浪蕩到尾的樣子,是怎麼教出你這麼死板的孩子的?”
小姨端詳著她黯然的樣子,無奈的嘆了口氣,心裡猶豫著……這一次要不乾脆頂著二爺爺的意思,悄悄給她把這事兒給辦了?
但怎麼想怎麼覺得:這事兒多半是辦不成。而且到時候自己大姐還會來象牙之塔把自己給辦了……
你說他們這一家子暴力狂臭味相投就算了,怎麼就要耽擱自己水靈靈的小侄女兒呢?
想到了這裡,她就仰天長嘆。
而想到每天晃來晃去閒的要命的原照時,氣兒就不打一處來。都是姓原,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
“說起來……馬糞也該鏟了啊。”
她莫名其妙的,輕聲呢喃。
就這樣,原照開學之前的悲慘命運,被她愉快的決定了。
石髓館,會客室。
房叔端上了兩杯熱茶待客。
而槐詩則坐在沙發上,翹起腿,端詳著坐在自己對面的那個少年人。
那個只有十四五歲的少年頓時連忙勾起嘴角,露出無辜又純潔的笑容,眼睛眨巴眨巴,滿是敬仰和佩服。
這就是槐詩第一位找上門來想要專修古典音樂賞析,想要拜他為導師的學生。
這一份對藝術的熱愛不可謂不赤誠,而這一份對於槐詩的推崇和敬意也不可謂不厚重。
更兼家世雄厚,財大氣粗,根本挑不出任何的毛病來。
唯一的問題就是,這林家的小十九……
——林中小屋。
怎麼看怎麼有問題好麼!
“說真的,我沒想到第一個來報名的竟然是你……”
在互相端詳了許久之後,槐詩終究是先開口問道:“說說吧,為什麼那麼想不開?”
“哎呀,瞧老師您說的這話。”小十九委屈起來:“我這不是熱愛古典音樂麼?”
“我還沒點頭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