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以置信。
“出來混總要有點壓箱底的功夫對不對?”槐詩淡定的揮手:“只是補個刀而已,不值一提。”
勞倫斯的表情抽搐了一下。
自己還來這兒幹啥?
總感覺沒有自己,這個王八蛋也能把百目鬼給捏死在這裡。
這他孃的就離譜。
“你怎麼知道我被襲擊?”槐詩問。
“生天目的電話,萬孽之集上的殺手,有人對你釋出了懸賞令……”勞倫斯看了他一眼:“你最好小心一點,現在你這顆腦袋可值不少錢,僅次於生天目。”
“那可太抬愛我了,讓其他的大佬看到可怎麼是好。”槐詩聳了聳肩,滿不在意。
實際上,他覺得自己還可以更值錢……
他抬頭,正準備同勞倫斯說話,可動作卻僵硬在了原地。
正在窮搜丹波內圈的烏鴉們終於向他傳來了預料之外的訊息……
“怎麼了?”勞倫斯看向槐詩僵硬的表情。
槐詩沒有說話。
回頭。
暴雨和雷鳴中,遠方不斷的有火光亮起了,爆炸的巨響傳來……天上明明在下雨著,地上卻好像被點燃了一樣。
動盪突如其來,隨著暴雨,將一切覆蓋。
當殘破的車輛衝破暴雨的阻隔,停在了車禍現場時,所能看到的,就只剩下滿目瘡痍。
燃燒過後的焦黑車筐散發出刺鼻的氣息,血色在暴雨的沖刷之下漸漸稀釋,再看不出原本的色彩。
漆黑的飛鳥們收攏鐵翼,自暴雨中落在電線上,靜靜的俯瞰著頹敗的場景。
還有那個垂死的年輕人。
已經晚了。
在冰冷的雨水中,紊亂的黃色頭髮貼在蒼白的面上,奄奄一息。
這是對叛徒所採用的殘忍處刑。
在粗暴的折斷了大部分肢體,予以最慘烈的苦楚之後,劃開動脈,將他拋在了犯罪現場,任由他一點點的血盡而亡。
在暴雨中,他努力的睜大眼睛,想要看清眼前漸漸模糊的人影。
“老大……是你嗎……”
“是我啊,牛島。”
槐詩蹲下身,輕聲回應,“你很久沒回來,我就來找你了。”
恍惚中,牛島努力的想要抬起手。
就好像害怕眼前的只不過是幻影,只要眨眼便會消散,所以才徒勞的想將它握緊。
那麼用力。
“老大,我……我沒有背叛你……我沒有……告訴他們……”
那個男人嗆咳著,那麼努力的想要說出那些想要說的話,可是卻漸漸的說不出來。只能艱難的喘息著,發出細微的聲音。
“恩,我知道。”槐詩點頭,雙手緊握著他的手掌,鄭重的告訴他:“我完好無事,牛島,是因為你保護了我啊。”
寂靜裡,牛島愣了一下,蒼白的臉上艱難的勾起一絲弧度。
笑了。
就好像贏得了勝利那樣。
再無聲息。
只有槐詩握著他的手,感受著最後的溫度在暴雨中流逝。
藥石無救,哪怕是鐵鴉的源質也無法讓潰散的意識再度延續……
他已經死了。
或許他早就應該死掉了,那麼嚴酷的傷勢,那麼多生命的流失,他的生命早已經隨著血一同在雨中消逝。
之所以還留在這裡,只是還有想要對自己說的話。
話說完,他就走了。
片刻不肯多留。
槐詩低下頭,看著他掌心緊握的東西。早已經被血水和雨濡溼的紙團上,只能隱約的分辨出幾個單詞的痕跡。
曾經槐詩對千葉龍二說:哪怕能拯救一個都是值得的。可現在,他卻連眼前的這一個都沒有能夠救的了。
直到最後一刻,這個原本應該被他所救助的人,都在竭盡自己所能的保護自己。
哪怕犧牲性命。
只是因為槐詩對他的天賦表達了讚許,誇獎了他的才能,在他身上花了一點時間,教給他一些用不上的拉丁語……
僅此而已。
“對不起,牛島君。”
他輕聲道歉,“是我騙了你。”
哪怕不需要我,你也一定能夠成為更好的人。就算不犧牲自己的生命,你也會有光明的未來。
在寂靜裡,槐詩小心翼翼的將紙團展開,看著上面反覆書寫的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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