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是你的手術?”
柳東黎被逗笑了:“我可是連麻醉師在哪兒都沒有看到啊。”
“難道丹波內圈……不,所有的混種被麻醉的還不夠麼?醉生夢死,明日無期,日復一日的沉淪在最底層的黑暗裡,奮力掙扎卻無法掙脫泥潭,只有自甘墮落一條路可選……沒有足夠的痛苦,就不能讓他們睜開眼睛,無法讓心臟再次勃動。
這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代價而已。”
“又是休克療法老一套,扛著一袋米反覆上下樓難道你們這群傢伙不嫌累麼?”
柳東黎嗤笑著,環顧著四周:“看來,你還真是準備了一個好地方啊,是哪位好心人幫你在丹波內圈置下了這麼大的產業?”
“商業機密。”
神城未來輕聲問:“為什麼還站在原地呢,柳東黎,難道你還在等著什麼嗎?換做以前的話,早已經衝過來斬了我的項上人頭了吧?”
柳東黎無所謂的笑了:“就你一個?提不起精神啊。你背後的大人物又在哪裡?還是說,你覺得自己長大了,要脫離父母的懷抱,迫不及待的展翅翱翔?”
“愈使不在這裡,它還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使命。”
神城未來緩緩搖頭,眼神變得玩味起來:“為何這麼執著於它呢,柳東黎?你難道不是衝著我來的麼?
我瞭解你,柳東黎,倘若你想要殺我的話,就不會廢話這麼多,可這麼長時間的等待又是為什麼?
拯救丹波內圈的希望難道不是近在眼前麼?只要殺了我就好……還是說,你另有目的?”
他停頓了一下,露出了嘲弄的笑容:“柳東黎,你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冠冕堂皇麼?你回到這裡,究竟是為了丹波內圈,還是為了你自己?”
“問題。”
沉默裡,柳東黎彈了彈指尖的菸灰,輕聲嘆息:“你的問題太多了,我竟然不知道先回答哪個比較好。”
“那就不必回答了,你在那邊,我在這裡,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在周圍的哀鳴和呻吟聲中,神城未來緩緩展開雙手,輕聲宣告:“來,殺了我,或者我殺了你——”
伴隨著他的話語,淒厲的尖叫聲迸發。
在柳東黎兩側,垂簾之後那些畸形的肉體在瞬間爆裂,鋒銳的足肢撕裂了朽壞的面板,精心調製的畸變種從容器之中分娩,急不可耐撕裂了眼前的破布,撲向了近在咫尺的血食。
無需鏡界的輔助,此處早已經變成了牧場主的齋戒圈。
現在,在漫長的培育之後,祂的孩子們降臨在這一片動亂的大地之上!
“有那麼一瞬間。”
柳東黎嘴角吐出煙霧,輕聲笑了起來:“我還以為你要跟我講道理……”
漆黑的雨衣之下,兩道冰冷的鐵光劃出,被握在了雙手之中。
深吸了一口氣,嘴角的菸捲亮起一縷熾熱的光。
正在那一瞬,鐵光自空氣中交錯,將那些扭曲的肢體和怪物輕而易舉的斬裂,腥臭的血液噴灑而出。
難以形容那一瞬間站在那裡的究竟是人,還是無形的鬼魅,或者……更加恐怖和猙獰的東西。
柳東黎向前,踏著粘稠的黑血。
在雨衣的籠罩下,看不清那張面孔,只有菸捲明滅的光芒在空氣中浮現。
如此飄忽。
好像毫無重量。
接連不斷的嘶鳴聲伴隨著肉體的爆裂而迸發,而回應它們的是隨手投出的手雷和炸藥,劇烈的轟鳴驟然在這一片並不算狹窄的空間裡迸發,掀起層層氣浪。
焦熱的焚風裡,鬼魅向前,手中的鐵光縱橫,迸發淒厲的嘯叫。
巨大的畸形蜘蛛從身後猛然撲下,緊接著在半空中,龐大的肢體就已經四分五裂,鐵光如飛鳥,展開雙翼,在這狹窄的空間中飛舞,宛如世上最殘忍和最冷酷的舞蹈那樣。
死亡也好像變成了藝術。
隨著那個人影緩緩向前,迅速擴散。
隨著吊頂的破碎,蜿蜒的巨蛇從裂口之中延伸而出,緊接著鐵光飛迸,橫跨了漫長的距離,將未曾吐露出的毒汁和刀鋒一同封入了它張開的喉嚨裡。
刀柄熾熱震盪,噴薄出一縷猩紅的光芒,爆炸迸發。
制式投擲短刀。
原暗軍團最為嫻熟和精通的暗殺裝備,無法見光的軍人們在執行滅絕任務時的必備佳品。可從未曾有人能夠如此完美的使用它的每一寸鋒刃,造成如此可怕的殺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