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槐詩就結束觀察出院了。
存續院的醫生們排隊鼓掌,熱烈歡送,氣氛極其古怪。好像在歡慶囚徒出獄,希望他能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一樣。
不過沒送進存續院雅座貴賓包間裡就已經很不錯了,槐詩也沒敢講究太多。
去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去的,回來的時候卻是彩虹橋直達。
直接從萬古集團旗下的連鎖邊境醫療一步到了統轄局瀛洲分部的邊境接待處。
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槐詩一個戴著鴨舌帽挎著馬鞍包的年輕人分外顯眼,好像是昨日快遞來送外賣的一樣。
在辦事處的前臺排隊時,低頭刷著手機上的留言,輪到他之後,抬起頭對前臺小姐姐說:“我有今天下午一點鐘的預約,和貴部的羽生部長。”
小姐姐的禮貌性笑容僵硬了一下,抬頭看向螢幕上的訊息,又看向槐詩,確認道:“先生,您的名字?”
“槐詩。”
槐詩推出自己的證件。
有那麼一瞬間,氣氛變了,又好像沒變。
就彷彿不小心碰了一下暫停鍵,很快畫面又開始重新流動,喧囂依舊,連兩邊腳步都匆匆了許多。
辦事員並麼有讓槐詩等太久,動作麻利的為槐詩安排好了通行權之後,雙手奉還了他的證件。
“左邊電梯頂層直達。”
“謝謝。”
槐詩禮貌的道別。
直到電梯門合攏之後,辦事員才好奇的探出頭,探看著他離去的方向,神情愕然又複雜。
“怎麼了?”午飯歸來的同事好奇的看過來,“一臉見了鬼的樣子。”
辦事員指了指他離去的方向:“這兩天你們一直在聊的那位,剛剛上去了。”
“真的假的?”
同事難以置信,同她一起探看,卻什麼都沒看到。
“會不會吵起來?”
“誰知道?”
辦事員聳肩,“畢竟是丹波的英雄啊……”
並沒有預想之中的下馬威,甚至沒有故作姿態的讓槐詩等待。
頂樓電梯開啟之後,秘書就將他帶到了會客室裡,奉上茶水,沒過多久,門外就響起了低沉的腳步聲。
勒內匆匆推門而入,手裡拿著厚厚的檔案。
這還是他第一次和勒內見面,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瘦,眼瞳裡滿是陰翳,像是夜梟那樣。勒內也是第一次見到他,似是詫異,沒想到他會這麼年輕。
雙方都有所出乎預料,但唯獨壓抑又陰沉的氛圍卻和預想中沒有什麼不同。
槐詩沒有起身,勒內也沒有怎麼打招呼。
只是端詳著他的樣子。
“看啊,這是誰?是我們的英雄來了!”
槐詩沒有回答,只是端著茶杯。
吸溜。
面無表情。
勒內並不掩飾自己的厭惡和不快,坐在了槐詩對面的椅子上,將手裡的檔案丟到了他的面前,直截了當的發問:
“柳東黎死了?”
“是啊,屍體不是在現場找到了麼?還是說報告裡寫的不夠明白?”
槐詩問,“您這麼熱心,是急著頭七的時候上香麼?不如大家一起?我們還可以在他的墳前磕頭立誓,結拜為好兄弟。”
等你磕頭的時候,老子直接一斧子剁了你的狗頭,然後飛起一腳踹進溝裡去,讓你們從此共享忌日。
他惡意的腦補著。
“槐詩,指望你能有點禮貌還真是太過於奢侈。”
勒內的漠然的搖頭:“柳東黎真的死了嗎?無所謂,既然報告已經交上去了,檔案銷了,那就是死了。
決策室知道你有所隱瞞,但決策室已經不在乎,你所表現出的才能已經足以挽回你所犯下的錯誤——儘管你差點令所有的事情功虧一簣。”
槐詩終於抬起眼睛:“你什麼意思?”
“你所理解的那種意思。”勒內說,“你的所作所為,險些讓我們一年以來的工作功虧一簣。
“……”
寂靜裡,槐詩的眼睛一點一點瞪大了。
“勒內,你在說什麼?”
“終於察覺到了麼?自己牽扯進邊境派和主權派之間的鬥爭裡……”
勒內嗤笑:“你以為柳東黎那樣的重要目標是怎麼能夠越獄的?倘若不是統轄局的放任,一個還存留著共鳴體質的人怎麼可能逃得過監控?”
從一開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