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還有六個小時,將軍大人。”葉雪涯說:“在東夏提交議題之前,你還有一個小時考慮玄鳥的提議,他不喜歡等人。”
“用不著一個小時,我現在就可以回答你。”
將軍嗤笑:“他在做夢。”
當了這麼多年美洲譜系的囚徒,難道還要去做東夏的囚徒麼?
同樣都是囚徒,又有什麼區別?
這個提案,從一開始,他就未曾考慮。
於是,葉雪涯嘆息,不再說話。
而將軍伸手,開啟了自己的酒櫃,從其中抽出了一瓶威士忌,擰開了蓋子,一飲而盡,仰頭欣賞著遠方太陽昇起的場景。
“在這兒住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日出。”他點燃了嘴角的雪茄,輕聲感慨:“真漂亮啊。”
“要再喝兩杯麼?”
“不必。”將軍揮手,將酒瓶丟進垃圾桶裡,“從一開始,我就沒喜歡過這種東西……”
說罷,他轉身,筆直的向著大門的方向走去。
穿過了精緻又華麗的廳堂和漫長的走廊,推開了大門。
在那裡,天文會的專員已經等待許久,帶著來自天文會的拘捕令。
“需要戴手銬麼?”將軍問。
“不必。”專員為他拉開了車門:“請吧,將軍。”
將軍笑了笑,坐進了車裡。
“開慢點。”
他凝視著窗外從沒有欣賞過的景色,“讓我好好看看風景。”
漆黑的轎車啟動了,沿著道路緩緩遠去。
消失不見。
沙灘上,葉雪涯終於長出了一口氣。
“說實話,我原本以為會動手的,嚇死我了。”她搖頭感慨著:“可惜,符叔你們沒有分出什麼勝負啊。”
她好奇的問:“我還挺想要知道你和將軍哪個更強一些的?”
在葉雪涯的身旁,符殘光的身影緩緩浮現。
“我雖然沒贏,但他早已經輸了。”
中年人眺望著遠處的海景,憐憫的嘆息:“屬於他的時代早就過去了,只是他一直都不願意承認而已。”
老兵,早已經無聲凋零。
三天之後。
存續院下屬機構的病房裡,沙赫捏著下巴,端詳著手裡的資料,嘖嘖感嘆:“竟然還活蹦亂跳的,真厲害啊,槐詩。”
“實話說,就連我也……”槐詩聳肩,躺在儀器的框架裡,看著自己各項慘不忍睹的數值。
現在,終於體會到了氪金的好處。
槐詩,18歲,住在石髓館,未婚,給象牙之塔打工。每天做工具人二十四小時加班到天亮,抽菸喝酒,絕不睡覺,源質裡全是詛咒,血裡全是毒。而且上一次睡前打了一場群架,楞啃了一個毀滅要素的細胞,然後昏睡到現在,躺在存續院的icu裡。
就連存續院都很詫異,他怎麼就都沒有暴斃?
聖痕已經快要崩潰,他的靈魂遍佈裂隙,深淵侵蝕到這種程度,非但沒有凝固,看上去都還很健康。
至於神性……
為了給歸墟塞那一截永生之獸的肉塊,大司命的神性基本完全都給燒沒了。
取之於丹波,用之於丹波,槐詩倒是不心疼,就是頭疼。
醫學意義上的頭疼,不定時的偏頭痛。
那是源質匱乏的惡果,現在他就好像重歸十七歲之前,每時每刻源質都在被歸墟抽取著,用來鎮壓和封鎖內部永生之獸的那一粒頭皮屑都夠不上的細胞組織。
“嗯,報告我看完了。”
沙赫合上手裡那一本厚厚的大書,捏著下巴問:“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你先聽哪個?”
“……不如再叫一個人來,左邊說好訊息,右邊說壞訊息,互相對沖一下?”槐詩提議道:“說不定人就沒事兒了。”
“有創意,哈哈哈哈!下次我一定要在季度會議上跟尼芬海姆講一講這個笑話!”
沙赫拍手鼓掌,然後收起笑容,“那就先從壞訊息說吧。”
“我想聽好訊息。”
“壞訊息說來就有點嚴重了。”
沙赫裝作沒有聽到,認真的說道:“根據我們的謹慎探查,仔細分析,會議討論和專家組研究……最終遺憾的發現,以我們現在能夠公開的技術,基本上沒有辦法把永生之獸的肉塊從你的歸墟里取出來。
你看,這個探鏡掃描的結果……”
他舉起手裡的片子給槐詩看,上面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