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不就是這樣麼?你有需要,我也有需要,大可不必遮遮掩掩。”槐詩聳肩,“總要臉皮厚一些,再怎麼離譜的甜言蜜語都得能說出口,否則的話,還怎麼賺錢?”
林危不懼漠然的看著他,“可京都幫會這麼多……我憑什麼和你合作?”
槐詩笑了,“當然是因為瀛洲譜系幹不掉我啊。”
只要丹波內圈的正當性尚存一日,只要槐詩身上還披著天文會的虎皮,瀛洲譜系就不要想著用任何不合規矩的手段對槐詩下手。
這是名副其實的國中之國,任何外來者都夢寐以求的庇護所。
倘若瀛洲分部想要下手的話,那就更簡單了,真當羅素和象牙之塔是吃素的麼?
如今的瀛洲,除了混種所組成的麻藥追放同盟,整個京都沒有一個社團能夠抗住鹿鳴館的壓力。其他的極道別說合作,到時候不倒過來把六合會賣了都好了。
倘若六合會想要合作,除了槐詩之外,他們別無選擇。
林危不懼依舊冷漠,瞥著槐詩的模樣,嗤笑,“那你又憑什麼和我合作呢?”
“這就更簡單了。”
槐詩微笑著回答,“因為我能幹掉你。”
那一瞬間,一線錚鳴自重重牆壁之外迸發,數百米之外,在喧譁的街道之上瞬間陷入了一片靜寂。
所有人愕然環顧,感受到了擴散的寒意,以及顫慄的衝動。
就在大街的中央,一個神情木訥臉上還帶著未愈傷疤的中年男人抬起頭,披著武士一般的衣袍,右手按住了腰間並不存在的劍。
殺意猙獰。
同盟的守護者·天田!
可緊接著,數道猙獰的惡意宛如井噴一樣自從六合會的總部中沖天而起,像是開啟了深淵的大門一樣,在他的挑釁之下,狂亂的怪物們毫不掩飾的展露出自己存在,磨牙吮血。
就在所有下屬的拱衛之中,林危不懼咧嘴。
飢渴的怪物之王嘲弄發問:“就憑他?”
“不,他不是來殺你的。”
槐詩說:“他負責保護我,保護我能夠活著從這裡離開,為此哪怕獻上自己的生命。”
就在那一瞬間,槐詩身後,沉默的林中小屋忽然上前一步,拔出了懷中的咒毒之刀,頂在了槐詩的後心之上。
自刀鋒之上,源自林家,同林危不懼如出一轍的惡孽氣息展露。
這才是真正的殺招。
林危不懼的笑容僵硬住了。
不但未曾因自己後輩的舉動而感到欣喜,反而湧現出難以控制的震怒。
“別生氣啊,六叔公。”林十九躲在自己老師身後,無奈的安慰道:“你不是都說過了嗎?我有反骨的。”
林危不懼做夢都沒想到,當年族內最不成器的小十九有本事在自己眼前拔刀。
甚至還準備了一口厚厚的黑鍋想要戴在他的頭上。
“真是出息了啊,小十九。”
“謝謝叔公誇獎。”
林十九好像沒有察覺到叔公身上的惡意一樣,扶了扶領口,有意無意的露出自己領子下面丹波監察官的徽章。
想象一下,天文會的金牌打手,象牙之塔未來的希望,丹波之王,在最虛弱的時候,來到了六合會的總部裡,背後卻被人插了一刀……
而傷口上,是惡孽之路獨有的詛咒。
不是林危不懼乾的,難道還會是他的學生麼!
難道林危不懼解釋得清麼?
嘴還不是長在槐詩身上的?
可偏偏是他一時大意,引狼入室,卻發現被人玩了仙人跳!
“你以為這就能讓我低頭?”
林危不懼氣急而笑:“是不是太小看人了一點,小鬼!”
“我這不是論證一下我說的某種可能麼?您又何必著急?”
槐詩無所謂的聳肩,抬起手揮了揮,林十九收刀入鞘,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那樣,對著六叔公猩紅的眼瞳露出無害的微笑。
“槐詩,你期望六合會幫你度過難關,卻用這一副態度來跟我講價?未免太過目中無人了吧?”
林危不懼緩緩收回了視線,“倘若拿出足夠的利益和好處,我或許還會考慮,但這樣的態度,我不喜歡。”
“我喜歡就行了。”
槐詩依舊淡定,“所謂的合作不就是這樣麼?總要雙方都喜歡都高興才行,如果有人不樂意,那就不能勉強。”
他停頓了一下,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