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懷紙小姐的兩隻手微微垂落,捏住純白的裙裾。
微笑著,一寸寸提起:
“——你們想知道女孩子的裙子下面有什麼嗎?”
伴隨著懷紙小姐的動作,純白的衣裙之下,卻有絲絲縷縷粘稠的黑暗流淌而出,擴散,蔓延,迅速的膨脹,化作如墨一般的滾滾漆黑。
死寂之中,有洪流暴動的聲音響起。
黑暗翻湧著,肆虐的在地面上流淌,隨著驚叫一同向上升起。
自其中,無數猩紅的眼瞳緩緩睜開,向著塵世投來貪婪的視線。它們在興奮的撲打著翅膀,迫不及待的等待宴會的開始。
飢渴的眼瞳滿盈貪婪。
此刻,伴隨著裙子提起,莫可名狀的噩夢便從黑暗中升起,映襯著慘烈的叫聲,展露出自己那令人憎惡和恐懼的輪廓,蹂躪著所有膽敢直視的無知靈魂,用無休止的折磨著每一個可憐蟲的理智和精神。
群星歸為之時已到。
偉大的存在從永恆的黑暗中升起。
自那之後,便是無窮盡的絕望時光……
不知道過了多久,黑暗緩緩消散。
大門再度開啟。
清純又可愛的懷紙小姐步履輕盈的從門後走出,摘下了嘴角燃盡的菸捲,隨意的拋在了地上。
“多謝款待。”
在她身後的房間裡,只剩下十幾具空洞的軀殼,呆滯的眼瞳凝視著毫無斑點和黴菌的天花板,再無任何的神采。
只有毫無意義的呼吸還在繼續延續著……隨著最後的殘靈一起,沉浸在噩夢裡永無窮盡的苦痛中。
有一點可以確定。
他們已經充分的瞭解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問題。
如果有下輩子的話,他們恐怕再也不會好奇女孩子裙子下面究竟有什麼了……
這麼大的事情,不可能瞞得過其他人。
尤其是槐詩的進出毫無掩飾,甚至在裡見家的人追問時沒有任何隱瞞的前提之下。
傍晚的時候,蒼老的武士犬江跪坐在靜室的另一頭,凝視著對面神情平靜的槐詩,以及他身旁不安的真希,神情毫無任何溫度。
在許久的思忖之後,他終於開口說道。
“具體的事情,老朽已經清楚了……這是平玄那個廢物有錯在先,懷紙女士手下留情,留下他一條性命,已經是仁慈之舉了,我等自然不能苛求太多。”
如果在平時,可能還會有所計較。但如此關鍵的時候,得罪一名不知底細的昇華者實在太不明智。
尤其還是裡見家先對客人做出這麼丟人的事情……
壓的下去還好,如今壓不下去,裡見家最後那麼一點尊嚴就要被按在地上摩擦了。
何必呢?
江湖越老,膽子越小。
人老了之後就會謹慎,因為知道自己精力大不如以前,知道自己還有更重要的目標去實現,沒有足夠的好處,就不願意輕易得罪人。
雖然應該得罪的時候,這群人得罪的會比誰都徹底,絕對會確保對方永世不得翻身,或者乾脆一點就直接上路。
但既然拿對方沒有辦法,也不是時候,那麼就只能尋求一個善始善終。
犬江向身後看了一眼。
魁梧的武士起身,抱著一個盒子上前,跪坐在了槐詩的身旁,將東西放在槐詩面前。
盒子開啟之後,源質結晶的光芒就照亮了他的眼瞳。
價值不菲。
“這是裡見家對您搭救真希小姐的一點微薄謝禮,以及對您的賠償,請您務必不要介懷。”
犬江毫無任何矜持的俯身道歉,對著一個年級還不到自己四分之一、五分之一的人,做足了禮儀。
槐詩不為所動,依舊看著他。
等待著他的後半句話。
犬江抬起頭,肅然說道:“如今誠然是裡見家的多事之秋,已經無法繼續再招待客人了,請您多多包涵。”
這是要趕人走了。
槐詩拿出手機,正準備說話,卻聽見了自己身旁的少女。
雖然不安,但是卻強自平靜。
是真希。
“犬江爺爺,她不會走的。”
她昂起頭,對曾經主宰著自己命運的老者說,“因為我要參加當主之位的正式遴選。我會僱傭懷紙小姐作為我的代理人,代替我進行角逐。”
“……”
寂靜裡,犬江沒有說話,只是忍不住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