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膨脹或者收縮,你死我活那樣的彼此吞吃,又重疊為其他異常的顏色。
整個黃昏之鄉已經變成了混沌的大釜。
在恍惚之中,槐詩感覺自己好像窺見了某種恐怖的鍊金術,卻不知道最後從這地獄裡所醞釀出的究竟是災厄還是奇蹟。
或者兩者兼有。
但他已經無暇去思索那些細枝末節。
因為在大地的盡頭,頭頂莊嚴冠冕的虛幻巨人已經發出萬丈光芒,向著前方轟鳴行進。肩負著沉重的鐵晶座,穹頂巨人漫步在地獄裡,筆直的向著大金字塔而來。
宛如神靈在彼此鬥爭那樣,大地震撼,天空顫抖。
槐詩眼前一黑。
感受到軀殼的迅速衰弱和異變,乃至靈魂中的不適和恐慌。
血雨,焚風和沉澱之潮,緊接著是劇毒的空氣,乃至強制陷入的虛弱狀態……槐詩驟然有一種高原反應那樣的不適感。
喘不過氣來。
體能在迅速的衰退,竟然被打回了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的程度。
緊接著源質便開始瘋狂的蒸發和升騰,宛如霧氣一樣的恐懼詛咒侵入了他的意識中,然後緊接著又再度被圈禁之手轉化為了源質,形成了一個令人無比難受的迴圈。
好像身處於矛盾之間。
劇毒的空氣不斷的未來帶來源源不斷的活力,可衰弱詛咒卻令他的力氣不斷流失,再扣上了體能減半的debuff之後,又被血雨中的泊泊生機澆灌著迅速生長。
沉澱之潮在不斷的吸收他的源質和理智,但恐懼和嗜血的詛咒卻源源不斷的為他補充著精力和力量……
細小的傷口中血流不止,但旺盛的生機有在迅速的創造出更多的血液。
整個人好像變成一個同時開啟了進水閥和出水閥的游泳池那樣,在劇烈的新陳代謝和源質奔流中感覺到了異樣的不適。
在血流不止的同時又在緊急輸血;在死線逼近的同時,有不斷的將死線向後延遲,感覺如此的矛盾,如此的怪異。
但習慣了之後,好像……還挺爽的?!
槐詩抬起手,看著自己不斷剝落又重新生長出的面板,在著迫在眉睫的墜落中,感受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新奇。
緊接著,他才注意到,在眼前迅速放大的大地……
還有那一座燃燒的龐大高塔。
無數鏽蝕的鋼鐵在上面生長,像是荊棘一樣,層層盤繞。在塔頂宛如獨眼一般的烈日依舊綻放著昏黃的光芒,如此熟悉。
那是黃昏之鄉的心臟。
這裡……是整個地獄的中央!
轟鳴聲從下方的大地迸發,緊接著,自防空矩陣中噴吐出的烈光撕裂了巨大合成獸的軀殼,焦臭的味道擴散開來,隨著蒸發的冷卻液一起。
此刻,伴隨著破空的巨響,龐大的陰影從天而降。
在大地之上,那些防護服之後的人錯愕的抬頭,便窺見那無數在風中飄飛甩動的觸鬚,還有遍佈裂痕和傷口的巨大合成獸。
揮灑著粘稠的血液,它嘶鳴著蠕動在颶風裡,隨著悲憫之槍進一步的貫穿,在劇痛裡奮進所有的力量,最後一次啟動了體內過載的重力發生器——
宛如山巒隕落的恐怖趨勢陡然停滯,可緊接著,爆炸的火光從就觸鬚和口器的深處噴湧而出。
血色的雨水中,墨綠色的毒汁擴散向四面八方。
在地面的轟然劇震裡,巨大的輪廓就那樣的墜入了火焰中,再也不動了。
而就在破碎的形骸之上,一個人影緩緩的從顱骨的裂口之中爬出。
“嚇到了吧?”
他環顧著四周陷入寂靜的戰場,忍不住雙手叉腰,得意的仰天大笑了起來:“平安著陸,不愧是我!”
“那啥玩意兒?”
奧古斯特放下望遠鏡,愕然的望向身旁的同伴。
“呃,似乎……好像……或許……是槐秘書?”探索隊成員愕然的回答:“上面的人不是說他越獄了嘛,還說馬上就到,你看這不就到了嘛!”
“你管這玩意兒叫到?”奧古斯特就感覺哪裡都不對勁。
“雖然帶著那麼大一玩意兒從天上掉下來,確實酷炫的有點過頭,但人家不也平安著地了嘛!”探索隊成員縮在掩體後面,難掩羨慕:“真好啊,真好啊,有機會的話我也想玩一次。”
“誰特麼關心他帶著什麼東西掉下來的啊。”
奧古斯特拽著頭髮都快要瘋了,指著遠方大地的生化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