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朋友在那裡過的好不好。
在升騰的火光裡,槐詩打了個哈欠。
感受到了一陣睏倦。
許久。
光芒舞動著,照亮了他身後的影子,令那陰影不斷的扭曲,搖曳,像是漸漸膨脹的什麼鬼東西一樣。
迅速的,佔據了整個牆壁。
有什麼龐然大物在迅速上浮,就像是沉寂許久之後忽然撲出的鯊魚那樣,瞬間,破暗而出,隔絕了近在咫尺的恨水,猙獰的巨口向著槐詩合攏。
那一瞬間,槐詩,嘆息。
這麼……沉不住氣的嗎?
他抬起眼瞳。
烈光迸射。
陡然間,有轟鳴從他搭在地面的指尖迸發。
無需蓄勢,名為‘交響’的極意在瞬間降臨於此。
不曾進攻,不曾防守,也沒有逃離。
只是,撥動了無形的弦——
緊接著,一切便彷彿凝固在了原地。
此時此刻,在極意的叩擊之下,槐詩的力量盡數傾與指尖,奏響了死寂之後的第一個音符,甚至比那巨響還要更快。
再緊接著,這墜落的半截爐芯,便劇烈的震顫了起來。
鋼鐵鳴動。
恰如琴身之上共鳴的空腔,在極意的波動之下,迸發出十倍以上的迴音,而恐怖的低沉震顫卻瞬間突破了爐芯,向著四面八方噴薄而出。
擴散。
所過之處,鋼鐵大地之上的微塵起舞,無數墓碑陡然一震,迸發高亢的鳴叫,嗡嗡作響。
如同死去的魂靈縱聲咆哮那樣!
響徹黑暗。
此時此刻,就在這一片廢棄的墓地之中,報廢的半截爐芯已經化作了槐詩的共鳴箱,而數之不盡的墓碑便像是槐詩最忠實的音叉。
早在踏入這一片領域的瞬間……襲擊者便已經走進了整個赫利俄斯之中最適合災厄樂師的舞臺之上!
當一滴水落入海洋的瞬間,便掀起了衝向四面八方的漣漪。
瞬息間,傾盡了槐詩全力的撥動,就席捲覆蓋了整個墓地,在無數音叉的共鳴和震動之下,再度收縮歸來。
於是,舉世靜寂,再無任何餘音!
而那放大了數百倍的震動,已然盡數重疊施加在了廢棄的爐芯之中,化為了排山倒海的巨嘯,充斥了每一寸空間,每一寸空氣,暴虐的迴盪,狂暴的將一切紙張、塗鴉乃至破碎的屍骸盡數化為了粉碎。
在瞬間,擴散收縮的龐大力量迸發了這大音希聲的宏偉轟鳴。
明明足以撕裂一切耳膜,可人耳卻已經無從聽聞。
只有蠕動的陰影在迅速的震盪著,被裹挾進著恐怖的轟鳴中,每一次震動的迴盪都堪比爆炸中心的恐怖衝擊,從虛無的影質之中接連不斷的爆發。
可不等餘波平息。
槐詩面無表情的,再度按下了一指。
於是,收縮的震動在指尖的推動之下,再度向著四面八方迸射而出,裹挾著爐芯和無數墓碑的震盪,撕裂空氣,掀起暴亂的颶風,席捲了整個墓地。
恐怖的波瀾彼此衝進,又重新收縮。
將這暴虐的力量盡數塞進了撲出的陰影之中,引發第二輪的爆破!
爐芯悲鳴,無數裂隙浮現。
可槐詩的動作沒有絲毫的停頓,毫無慈悲,按下了最後一指。
整個墓地都在這瞬間轟然一震,鋼鐵大地之上遍佈裂隙,無匹的力量奔湧,自物質之中流淌,自瀑布化為萬千支流,又再度自交響的協奏之下匯聚成海洋。
徹底,將影中的凝固者吞沒。
破碎的陰影向著四方飛散,一個扭曲怪異的身影卻在交響的蹂躪之下,噴出了惡臭的血霧,硬生生的被擠入了爐芯的鐵壁中,撞破了鋼鐵,向後倒飛而出。
自意識的恍惚和眩暈中。
難以置信。
那是……什麼?
“當然是命運啊,朋友。”
在他耳邊,傳來槐詩的低語。
那一張嘲弄的面孔已經近在咫尺,緊接著,舞動的血色化為洪流,迸射電光,照亮了他的眼瞳。
他看到了槐詩的微笑。
如此猙獰。
命運,在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