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去了,每年都有,也不差你一個……誰閒著沒事兒會去想這個小鬼的手裡是不是有天國譜系的源典啊?”
槐詩依舊不放心:“萬一有人想到呢?”
“那也得說出去也得有人信啊。”
烏鴉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你看你像是那種雜貨鋪裡撿神器、虎軀一震收眾女,而且還能在拍賣會上一擲千金的狠辣角色麼?”
“……”
槐詩,自慚形穢。
“好好做好牛郎這一份很有前途的工作吧。”
她拍了拍槐詩的肩膀,轉身投入了暗影之中。
寂靜的黑暗裡,除了牛車向前的咕嚕咕嚕聲以外,前方忽然傳來了梆子聲。
“嘿,要開始了,打起精神來!”
烏鴉低聲提醒,虛幻的輪廓又鑽進鑰匙扣裡去消失不見,只留下槐詩一個人跪坐在車廂裡,感覺到四肢僵硬起來。
四周,車廂外,源源不斷地傳來了危險的氣息。
死亡預感不斷地在心中浮現。
提醒著他這裡已經不是心悅框架籠罩的範圍內,而是一步走錯就要死於非命的兇險地區。
邪馬臺中央區的核心,籠罩在永恆黑暗中的宮城,恐怖深淵所顯現的惡意精髓,上位者們的聚集地。
真正的統治者沉睡之處。
可以說像是皇宮一樣的地方。
倘若沒有烏鴉的大力慫恿還有那一把團扇,給槐詩十萬個膽子他都不敢跑到這裡面遛彎。
死寂裡,只有牛車的車輪咕嚕嚕地轉動,還有遠方不斷響起的隱約梆子聲。
好像巡夜的更夫,但卻混雜著夜梟一樣淒厲的叫聲。
槐詩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指,挑起牛車垂簾的一線,窺視著迷霧之中的景象。
好像時光逆轉那樣。
在牛車的前進之下,越是向內,就越是古老,高樓大廈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好像古代一樣的層層幻象,在迷霧的映照之下不斷地變換。
時而隨著一陣風吹來,迷霧稀薄,便顯露出自身的容貌,稍縱即逝。
或是古老陰沉的寺廟,或是海市蜃樓一般的瓊樓玉宇,再或者是燈火通明的酒肆閣樓,有女子溫柔的歌唱聲從裡面傳來,黑暗中一雙碧綠的眼眸亮起,隔著迷霧,死死地盯著槐詩的面孔。
槐詩瞬間撒手。
垂簾落下,隔絕內外。
寂靜裡,只有他劇烈地喘息,抬起手摸了一下臉,感覺到了破碎龜裂的痕跡,隨著他的拉扯,一道漆黑的深淵沉澱從面孔的裂口中扯出,傷口迅速癒合,恢復了平整。
只是被看了一眼……
如今的他,頭戴著古怪的烏帽,身著著一身臨時從邪馬臺內的商店裡買來的狩衣——只是這一套看起來普普通通的狩衣就已經花光了槐詩手頭所有的金小判。
這還是有樂園王子的頭銜,如果沒有這個頭銜的話,那個店裡的老頭兒根本不稀得理會他。
在苛刻地打量了幾眼槐詩之後,老頭兒最後還淡淡地囑咐了一句:倘若前往覲見的話,莫要失禮。
然後就將槐詩送出了門外,關門了。
槐詩完全一臉懵逼。
而這一輛牛車,則是當槐詩換好衣服,手持著團扇,在烏鴉安排的時間出門時,自濃霧中走出的。
好像早就等在了那裡一樣。
槐詩一上車,就自行地走動了起來,帶著他融入到了迷霧中去,掠過了無數關卡,直入核心。簡單地好像開了作弊器。
“記住,你扮演的是一個前去皇宮參加詩會的公卿,千萬不要露餡。”
烏鴉叮囑道:“一旦進了裡面,想要活著出來就全看你的造化了,富貴險中求,能不能賺幾個小意思回來,就看你是不是爭氣了!”
有小意思在前面等著,槐詩完全忽略了越來越嚴重的死亡預感,鼓起了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
但依舊被那惡寒凍結,整個人都感覺到僵硬起來。
聖痕的力量被壓制了。
越是向前,他就越是虛弱,感覺到自己漸漸地被打回原形,往日無往不利的天國譜系在這裡也派不上用場。
哪怕被看做自己人,可自己人裡依然有三六九等……槐詩作為一個下等的賤民,能夠混到一張詩會的門票就已經祖墳冒青煙了,倘若有所失禮或者失儀被看破了的話,神仙難救。
牛車寂靜的向前中,只有迷霧深處不時響起的慘叫聲。
槐詩忽然聽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