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俱裂。
“狗叫?”
陰暗中,槐詩錯愕地抬頭,望向被黑暗和濃霧所籠罩的天空,緊接著,便聽見慘烈的嘶鳴迸發。
好像被毀了容的女人一樣。
怨毒的讓人害怕。
很快,無窮盡的血雨隔著陰雲,潑灑而下。
惡臭撲鼻的血水帶著無孔不入的詭異活性,所落之處,立刻有一叢叢血肉從泥土和磚石中生長而出,擇人而噬。
就在伴隨著玉瑞柵欄的崩潰,主殿的大門轟然洞開,神樂鈴的陰森聲音與鬼魅的歌舞擴散向四面八方。
陰冷的燭火之下,背對著大門的神官們和自火前舞蹈的巫女齊齊轉過頭,近乎一百八十度那樣扭轉。
呆板蒼白的面孔上,一雙空白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突如其來的造訪者。
剛剛令槐詩不寒而慄的氣息正是從它們的身上散發而出。
乍一看,他們看上去是如此的俊美,每一個人的面孔都毫無任何瑕疵,可緊接著就會從那種只有屍首上才會浮現的慘白中察覺到難以言喻的異常。
就像用無數的碎片拼湊而成,每一副完美的五官都在不斷地變化,到最後,用肉眼甚至難以分辨自己看到的究竟是幻覺還是什麼其他。
只會被那種宛如墳墓一般的寒意吸引,不由自主地想要……投身其中。
“還……不夠……汝等的供奉,還不夠……”
自天穹上淒厲的慘叫裡,主祭的神官張口,發出呆板的聲音,好像萬分驚恐,可是卻沒有投入任何感情:
“——黃泉震怒!!!”
於是,助祭的神官和巫女們便發出飢渴的尖叫。
“生贄!”
“生贄!!”
“生贄!!!”
“要升職請去找人事好麼?”
藏身在好哥哥援軍們身後的槐詩漠然搖頭:“這和我們冷酷無情的法務部又有什麼關係呢?”
轟!
那群好哥哥黑影們根本不想多說什麼屁話,一副所有搞盜版的人都得死的樣子,掄起公文包,一馬當先地衝著面前的神官砸了下去。
瞬間,神官的袍服破裂,猙獰醜陋的巨大蜘蛛從裡面破殼而出,狂亂地足肢胡亂地向著黑影們戳去。
緊接著,一個又一個的外殼破碎。
姣好的皮囊被撕裂了,醞釀在其中的化物破殼而出,沐浴著粘稠的血水,縱聲嘶鳴……
這一副群魔開會的做派,看得槐詩目瞪口呆。
都變成這鬼樣子了,還想要奮鬥升職,貴司真是太特麼狼性了,怕不是再努力一把就能評個地獄百大集團!
在最後面,槐詩只來得及吐槽了一句,緊接著,視線就被供奉在神位之上的東西所吸引……
似乎是什麼古老器物的殘骸。
不規則狀的銅片只有巴掌大小,表面光滑而平整,好像是來自某張銅鏡,邊緣還帶著褪色的花紋。
點綴在上面的黃金已經被青銅的鏽跡所替代,飽經滄桑,但鏡片卻看上去空空蕩蕩,縹緲無蹤,非但映照不出什麼東西,反而好像是空間的缺口那樣,通向某個不知名的地方。
無數虹光從其中閃過,泡影浮現又消散。
在它的映照之中,世界虛無。
如今,破碎的鏡片被供奉在神位上,已經透過祭祀和整個皇宮連線在了一起。
正源源不斷地吞吸著祭祀供奉上來的源質,煥發出莫名的光芒,形成了籠罩了整個皇宮的胎膜。
邊境遺物?還是賢者之石的碎片?
槐詩分辨不清。
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這玩意兒絕對是個好東西!
只是看著它,就有難以言喻的飢渴就從心中湧現而出!
想要得到,想要擁有,想要佔據,想要吞吃……
——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
山鬼聖痕已經激動地快要發瘋了,那種同源的貪婪渴求將槐詩的眼珠子瞬間燒成了通紅。
他的視線釘在了那一枚銅片,再移不開了。
不行,得想辦法幹他孃的一炮。
槐詩瘋狂地搓著手,作奸犯科之心再次蠢蠢欲動:反正天國譜系在這裡是自己人,自己人拿自己人的東西,簡直天經地義。
他去小貓樂園下館子都不要錢的!
拿你個破鏡子怎麼了!
這個邏輯通順的簡直要命,恩,稍微不注意就會要了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