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那個時候的表情倒是很有趣,就是那種你一定是在開玩笑對不對?請你告訴我你一定是在開玩笑的樣子……說實話,我也覺得不太現實。”
“怎麼就不現實了!”
槐詩瞪大眼睛:“我給帝國做了這麼多貢獻,帝國咋就一條毛褲都不給我呢?”
“……那也要能給得起啊大哥!”
負責人無奈地瞥了他一眼:“不用說毛褲,給你織個褲衩就要耗盡我們目前所有的保溫材料儲存了。”
“……”
槐詩沉默了許久,忽然嚴肅地說:“你提醒了我,我沒穿褲衩。”
“……”
“所以,能不能想辦法給我整一個?”
“……”
“平角褲沒辦法的話,子彈褲也行。”
“……”
“總可以打個商量了吧?”
“……”
好不容易等負責人隔著面罩把自己吐出來的老血收拾乾淨之後,喘了兩口粗氣,義正言辭地擺手拒絕:“我覺得不行!不用你覺得,誰覺得都不行……”
“嘖,資本家果然都是無血無淚的。”
槐詩鄙夷地瞥了他一眼,抬起手來摳了摳牙縫,然後利用自己的能力拔出了兩根長達數百米的鐵柱,拿在前面兩隻手裡,感覺像是兩根細長的鐵籤一樣。
“……等一下,你想幹嘛?”
“織毛褲啊。”
槐詩後面兩隻手合攏,不斷地搓一條粗壯的鋼纜,卷在一起,好像毛線球一樣捆成了巨大的一團。
兩根鐵籤一樣的柱子碰撞在一處,在真空中迸發出一陣刺眼的火花。
槐詩的手指頭稍微活動了一下,找了找感覺,抬頭問:“你想學嗎?我教你……你看上去好像沒什麼女朋友的樣子,回頭可以給自己織個毛衣。”
“不用了,謝謝!!!”
不知道為什麼,負責人好像很生氣的樣子,是因為學不會織毛衣麼?
真奇怪。
槐詩搖頭嘖嘖了兩聲,就沒再理他。
完全就沒有想過這個鋼纜毛褲究竟保不保暖,以及自己一條雪橇犬織毛褲有多丟人……
如是苦中作樂的日子,在溫度正式跌破二百的那一天結束了。
“荒御前要撐不住了。”
緊急會議,狐狸帶來了另一個壞訊息。
作為如今他們唯一一個飲水來源,荒御前可以說一直以來負擔了相當大的壓力。畢竟沒電沒吃的還好,但沒水可不是開玩笑的。
而且,比起個人的使用,工業用水的缺口才是大頭。槐詩這邊的大型冶煉中心更是耗水大戶,部分稀有合金的提煉和合成過程裡都會產生大量有毒的廢水,甚至連二次利用都做不到。
如今沒有了荒御前的話,毫無疑問是一個噩耗。
“前兩天不是還好好的麼?”
“這個溫度,我出門都恨不得拔了自己的皮做棉襖了,更何況一隻水母呢?”狐狸面無表情地說:“能堅持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稍後有空的話,大家跟她道個別吧。”
等槐詩再見到荒御前的時候幾乎已經認不出了。
在原本的印象之中,那一隻龐大到足以覆蓋城市的妖豔水母如今已經支離破碎,在溫水池裡艱難地抽搐著,依稀能夠窺見其中小小的器官在緩緩地搏動,飽含痛楚。
哪怕在魔女之夜裡不會真的死掉,但臨死之前的痛苦絕對不會少半分。
甚至,可能還會更強。
畢竟巨獸的龐大體積就意味著更多的神經和更多的副腦,一份的痛苦甚至可以變成雙份。
在用過藥之後,她的狀況終於好了一點。一個源質虛影從它的身上緩緩升起,似乎採用的是她原本的形象,一個帶著眼鏡的中年女人,身著西裝,神情幹練。
在看到狐狸和不死鳥之後,她緩緩頷首:“不辱使命,我的朋友。”
在這之前,她已經用盡自己最後的能力,在極度的嚴寒中鑄造出了一座龐大的冰山,幾乎堪比槐詩的體積。
以目前淨化迴圈的水準,已經足夠支撐到下一代工業淨化器出現了。
否則的話,它的狀況不會這樣糟糕。
但這一行動,不死鳥和狐狸也同意一的。雖然對於她而言會有所痛苦,但在奄奄一息之前,還不如趁著還有精力的時候最大程度的挽回一些損失。
“感謝你的恪盡職守。”狐狸問:“還有什麼是我們能做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