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四處翻找的聲音裡,聽見了一個多出來的腳步聲。
得益於吸血鬼那優秀的聽覺和視覺,槐詩甚至看到地上的塵埃無端飛騰而起。
好像卡在了一雙鞋子的縫隙裡那樣。
他眯起眼睛,凝視著那幾粒塵埃在混亂中悄無聲息的離去,他遠遠地吊在了那個腳步聲的後面,跟了上去。
好像閒逛。
他走到了如今空曠地甲板後側,看著遠方晨曦的微光,嘆了口氣,低頭從懷中摸出了一袋菸絲和一疊白紙,嫻熟地卷出一支,在嘴角點燃。
然後,自後腰拔刀,短刀悽嘯,斬向了他身後那個悄然離去的腳步。
“給我滾出來!”
轉瞬間刀鋒破空而至,虛空裡驟然浮現出一個人影,狼狽地招架住這一刀,卻赫然是陰言的身影。
紅帽子的隱身能力確實可怕,就算吸血鬼特有的熱視覺都難以尋找到任何的蹤跡。但陰言的潛行技術卻菜的摳腳,甚至沒有察覺到腳下那兩粒跟著自己一路的塵埃。
“別動手!”他慌亂的擺手:“自己人……自己人……”
“砍的就是你自己人!”
刺耳的聲音迸發。
短刀擦著他的耳朵邊釘在了艙板上,將他嚇了一跳,不及反應,緊接著便被槐詩按住了,掐住脖子。
“老兄,饒命,饒命……”他瞪大眼睛,舉起雙手:“我投降,我投降怎麼樣?我們兩個沒必要因為艾晴那個臭女人打來打去對不對?”
槐詩一愣,旋即不寒而慄。
他怎麼知道自己如今是自由行動,不是艾晴操控。
“我跟她熟,哥們,比你熟多了。”陰言看到他錯愕的神情,知道自己猜對了,忍不住咧嘴笑起來:“那條瘋狗一張嘴我就知道她要咬誰了……你表現的太無害了,無害到讓我都覺得純良。
別殺我,我出去給你錢怎麼樣?放心,我絕不會跟別人亂說的,真的!
況且,為那個瘸子出生入死,不值當,你不知道她究竟坑了多少人吧?只要有利可圖,她甚至把自己親爹都賣了……”
嘭!
槐詩面無表情,抬起手就是一拳,打掉他的一顆牙:“少說幾句沒人當你是死人!”
陰言乖乖閉嘴,舉起雙手,眼睛眨巴眨巴。
艾晴好像不準備發表意見,將這一切交給槐詩決定。
“你從船長室裡拿了什麼?”槐詩冷聲問:“不要撒謊,機會只有一次。你得明白:就算是隊友……也不是非要多你一個不可。”
陰言絕對在第一時間就衝到了船長室裡,那一扇一推即開的虛掩門扉就是證據之一。倘若什麼都沒找到,他根本沒必要隱身悄悄跑出來,站在那裡就是了。
“我……我只是害怕麻煩……”
槐詩聽了,冷漠地自袖口中拔出了一把淬毒的飛刀:“下一句再說謊,我就會問問你的堂姐,怎麼在你身上用它。”
“等等,等等!”
陰言慌忙求饒,正準備說話,眼睛忽然亮了,看向槐詩身後,神情驚喜。
槐詩冷笑,頭也不回。
這種把戲想在我淮海路小佩奇身上使,你怕不是想多了!我八歲的時候就在玩這一套了!
可緊接著,他本應該空無一人的背後,忽然有一個尖銳又陰沉的聲音響起。
“年輕人,你要對我親愛的旅伴做什麼?”
槐詩愕然回頭,卻看到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後的蒼老貴婦,她華貴的長裙上如今已經血跡斑斑,手裡還提著一隻死掉的雞,頭髮蓬亂,看上去簡直像是一個女瘋子。
可這麼一個老瘋子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了自己的背後……
陰言趁機掙脫了他的束縛,然後躲到了她的身旁,甜言蜜語不要錢的往外甩:“親愛的,你來的正好。
否則我原本打算和你一同分享的秘密就要被這個傢伙奪走了。”
說著,他自口袋中拿出了一張紙,宛如忠狗一般地遞給了那個老女人,槐詩眼尖,發現他手中的竟然是船長的遺物。
沒錯,是昨天晚上在餐廳的時候,船長拿出來唸的那張紙。
那個瘋女人冷冷地看著槐詩,一道殺機鎖定了他,令他渾身直冒冷汗……難道自己今天要死在這王八蛋的姘頭手裡?
媽的,早知道你小子是個二五仔!
可很快,殺機隨著她從陰言手裡接過那一張紙而消散了,當她垂下眼睛看向紙面時,便愣了一下,旋即浮現出了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