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奮力拉扯!
轟!
槐詩的左翼在他奮盡全力的拉扯之下,光焰瞬間黯淡,緊接著,浮現一道慘烈的縫隙。不顧槐詩斬落的斧頭,老肖再扯!
一隻遍佈鏽蝕痕跡的鋼鐵羽翼就在劇痛之中脫離了槐詩的軀殼。
他們的飛行瞬間晃盪了起來,在半空中踉蹌反轉,升騰落下,最終,在劇烈地翻滾中歪歪扭扭地砸進了遍佈裂隙的船身之中。
轟鳴聲裡,奇美拉終於被甩了下來,砸在地上。而槐詩自殘骸之上踉蹌翻滾,趴在地上,艱難地喘息。
忽然感覺自己喘不過氣來。
槐詩張口,驟然嘔出了一口血,錯愕地凝視著手上的血跡。
如今自己應該已經是金屬和能量化之後的權天使了才對,體內湧動的乃是光明,怎麼會有血的存在?
當他低下頭的時候,就看到了那一把刺入胸膛的骨質匕首。
匕首中空。
隨著破裂,正緩緩地釋放出一絲一縷的黑色淤泥,在湧動的光芒中擴散,就好像蛛網一樣,在槐詩的胸前蔓延。
如此熟悉。
那是……寇斯切的源質?
曾經他還是吸血鬼的時候,雖然能夠體會到其中湧動的惡意,可是卻對其汙染性未曾有親身的體會。
哪怕再怎麼樣,大家都算是黑暗生物中的自己人。
而當他轉化為權天使之後,寇斯切殘存的源質便展露出了恐怖的感染力,像是釘子一樣卡在自己的軀殼中,從中作梗。
槐詩一時間竟然有一種高燒的眩暈感。
他奮力,將匕首從胸前拔出,抬起手,用燒紅的斧刃燒盡胸前流淌的淤泥,可惜,體內依舊餘毒未清。
喘息著,羽翼殘缺的權天使從地上爬起,凝視著廢墟中緩緩走出的奇美拉:
“這你都能算到?”
“我早說過了,槐詩。”
老肖張口,從尾部嘔出了一柄黏連著厚重膠質和大量胃酸的金屬武器:“我做了相當多的準備,相當相當的多……畢竟從一開始,kp就站在我這邊啊,哈哈,哈哈哈哈!!!”
在他得意的大笑裡,他伸手,扯開了武器上的膠質,露出了其中那一柄泛著絲絲銅綠的古老武器。
一柄彎曲的鐮劍。
就在劍身之上,依稀還殘留著描金陽文的徽章,赫然是荷魯斯睜開的眼瞳。
那個廢物法老王最後的遺產。
“翻臉無情啊。”
槐詩漠然地嗤笑,再度從地上拔起了自己沉重的銀斧:“只不過沒辦法帶你上分而已,你就囂張起來了啊朋友。”
雖然只剩下一隻翅膀沒有辦法飛。
但倘若只是區區加速的話,姑且還是做得到的!
瞬息間,槐詩腳下的木質甲板飛龜裂。
在向量噴口的光焰裡,籠罩在遊輪上最後的偽裝被撕碎了,顯露出千瘡百孔的桅杆帆船的真容。
最後一張垂落的帆布在權天使的突進之下被撕裂了。
鋼鐵天使破空而至,斬!
劍斧碰撞。
可緊接著,槐詩卻從身後拔出一把短刀,毫不留情地捅進了斯芬克斯張大的嘴裡,血漿飛迸。
鐮劍之上,荷魯斯之眼的符文驟然一震,青銅鐮劍彷彿在瞬間失去了實體,變成了一個虛空之中的缺口。
自缺口之中,無盡的光和熱裡,鷹首的神明向著凡間投來了漠然的一瞥。
只是一眼。
然後毫無興趣地收回了視線。
槐詩如遭雷擊,眼前一黑,險些無法維持權天使的狀態。
山寨神使遇到了正版的神力,沒有當場爆炸已經算好的了。
就在他瞬間的虛弱中,斯芬克斯猛然張口,咬碎了口中的短刀,向著他的脖子啃了下來,轉瞬間,鋼鐵摩擦的尖銳聲音迸發。
在合攏的牙齒之下,權天使的鐵甲崩裂縫隙,自其中亮起了黯淡的光芒,好像血液流出那樣的。就在斯芬克斯猙獰噬咬,要徹底將他的脖子咬斷時,槐詩忽然輕聲問:“爸爸的爸爸叫什麼?”
斯芬克斯一愣。
似是沉思。
不論血統和元祖有多麼遙遠,自身力量相較原型有多麼微弱。不論是哪一隻斯芬克斯都無從抵擋謎題的誘惑。
這是本能。
甚至在有些歷史之中,有諸多博學的斯芬克斯會以賢者的身份陪伴在法老的身邊,為他的國政提出精闢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