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無情的死亡卻並沒有到來。她愣了一下,驚恐地再次刺出一刀,可是生命卻依舊在延續。
“不必驚恐,你的犧牲,我已經收下了。”
白冠王平靜地吩咐:“有朝一日,我會去向你收取,但不是現在。”
他說,“你還有更重要的使命,你要繼續存在。”
“萬分榮幸……請您降下啟示。”
在如此恩賜和慷慨中,老婦人留下了感激的熱淚,虔誠叩首,等候著王者的敕令。
“帶著這個孩子往東方去。”
白冠之王說,“去金牛聳立之處,便是我給你們的應許之地。”
“你要將他撫養長大,告訴他你們今日所獻上的犧牲和虔誠,也要告訴他,舊的血在今日流盡了,但新的血會生生不息,因為將來全世界的血都會到這裡來。
你們失去了族人,但會有新的族人誕生。今日你們失去的財產,來日將會得到萬倍乃至更多。”
白冠王如是宣告:“這便是我與你們的約定,去將它銘刻在金牛的石基之上,只要金牛存在一日,你們的繁榮便堅不可摧。”
於是,在虔誠的讚頌之中,老婦人抱起了嬰兒,叩首向著東方走去。
消失在這荒野之中。
一切重歸寂靜。
可漫長的等待已久在繼續。
無數人到來,無數人叩首,又有無數人帶著救贖離去了。
自始至終,白冠王都平靜地見證了一切。
直到許久之後,遠方海面上的迷霧中,有一艘小小的救生船漂流而至,載著那個不應該存在的少女。
那一張虛無的面目上,白冠王的眼眸似是抬起,旋即瞭然。
“新的事象分支麼?”
他漠然地評論,“你們創造出一個絕對不可能出現的空想,工於心計地營造出了不應存在的未來……這又是誰的安排呢?”
在他身後,有三個人影浮現。
蒼老的老者、披著黑衣的女人,還有帶著眼鏡的中年人,不應該存在於這裡的來者們撫胸行禮,覲見白冠之王。
白冠王漠然地瞥了一眼,語氣就變得嘲弄起來。
“d?永無止境的冒險和孤擲一注能夠得到什麼?烏托邦麼?”
老者面容平靜,眼眸低垂。
“st?永恆的黑暗和暗流鬥爭,在勾心鬥角裡能夠導向光明的未來麼?”
黑袍的女性沒有說話,微笑不變。
“kp?你追求的又是什麼?超越人知的知識?超越人智的智慧?”
白冠王輕而易舉地洞徹了來者的本質,傲慢不加掩飾:“超越人知的知識對人類毫無啟發,超越人智的智慧對人類毫無用處。
當勇氣竭盡,恐懼的盡頭便一無所有。”
“——你們所求的乃是幻想,得到的便只有虛無。所謂的‘天國’,就是這麼毫無意義的地方!”
“可這就是我們的使命,不是嗎?”
來者們開口,那三個聲音重疊在一處,“永恆的索求盡頭,必然存在意義。”
白冠王的眉頭挑起,許久,漠然地收回了視線:“那麼,來自另一個時間線的客人們又為我帶來了什麼呢?”
“一個可能。”
d開口道:“挽救的可能。”
“又要帶走什麼呢?”
st說:“一個希望,避免重蹈覆轍的希望。”
短暫的沉吟之後,白冠王頷首:“公平的交易。”
他伸出手。
於是,三人展開手掌,三張破碎的書頁重合在一處,化作了一張古老的卷軸,落入了白冠王的手中。
自海潮的靜寂澎湃中,那個威嚴的身影消散在虛空之中。
不,應該說,他們被白冠王送出了自己的領域。
還有那一艘緩緩靠岸的救生船。
在船上,在海浪中渾身溼透的少女自昏沉中甦醒,睜開睏倦地眼瞳,凝視著這陌生的世界。
冷酷又陰暗,殘忍地好像容不下一絲溫暖。
“她冷了。”
st憐憫地說道,自身上摘下了漆黑的長袍,輕柔地包裹在了少女的肩膀上。
“是啊,又渴又餓。”d嘆息,點燃了篝火,火焰上的湯鍋沸騰,濃湯翻滾,而魚肉已經烤的酥脆。
“而且孤獨又痛苦。”
kp揮手,陰雲散去,濁浪澄澈,璀璨的陽光照耀在海天之間,一叢叢綠色的植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