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詩:“……”
原緣:“……”
原照:“……”
尷尬的寂靜中,原照環顧著四周,如夢初醒一樣,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怎麼了?”他茫然地看著槐詩:“為什麼我被捆著?為什麼我的臉這麼疼?是不是有人打了我?以及,為什麼大家都在看著我?”
“這個……說來話長。”
槐詩尷尬地移開視線,然後悄咪咪的將藏到身後的破碎手辦踢的遠了一些:“你剛剛被腐爛之夢侵蝕,然後吧,大家為了救你啊,想盡了辦法。”
“……我有印象了。”
原照的臉色慘白:“好像做噩夢一樣,夢見了一個漆黑的女人從海里爬上來,好像鬼一樣,就爬到了群星號裡。”
那一刻瞬間,槐詩心裡惡寒升起。
他聽見原照充滿恐懼的低語:
“她好像,就在我身邊……”
破碎的尖銳聲音響起,此起彼伏,伴隨著驟然迸發的淒厲鳴叫。
無數燈泡在瞬間分崩離析,黑暗在瞬間降臨,可在那一瞬,原照身後歪曲的牆壁上驟然勾勒出了一個猙獰的陰影。
只是凝視,便刺痛了槐詩的眼眸。
只是一個殘影的出現,就領無數旅客發出極盡恐懼的癲狂悲鳴。
那個扭曲的輪廓在牆壁上蠕動著,轉瞬即逝,勾勒出一個千瘡百孔的扭曲人影,幾乎快要破牆而出。
蠕動的肢體距離臉色蒼白的原照只差一隙。
只差一點點,祂就能夠入主原照的軀殼……
可如今,隨著原照的甦醒,他胸前懸掛的吊墜——半塊虎符驟然放出威嚴的咆哮,一道肅冷的虛影從其中驟然躍出,帶著血風和硝煙的味道。
恰如神龍執行在天穹中那樣,凜冽威嚴。
那個獨臂的白髮老人騎乘著一匹老馬,不著盔甲,裸露在殘袖之外的右臂泛著黑鐵一樣的光,手握著大戟。
眼眸挑起時,便有神光如電。
隨著虎符的咆哮,他手中的大戟斬落,橫掃,劃過了一線。
這一線便成為了天淵。
森冷的氣息自戟鋒中流露而出,悍然和那一隻詭異的手掌硬碰硬的衝擊在一處,不僅擊退了那一截肢體,還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慘烈的傷痕。
原照的手臂上,一縷黑暗驟然升騰而起,尖叫著消散。
一擊之下,將原照和腐夢的聯絡強行斬斷!
牆壁上,扭曲的陰影迅速消散,轉移向其他的地方去了。
而在自身的殘影消散之前,戰馬之上的老者回眸,衝著原照吩咐:“還是有欠歷練,慌什麼慌。聽你堂姐的話,你六叔已經上路來找你們了——小緣,拿著這個。”
他甩手,竟然將手中沉重的大戟隔著千萬裡丟擲,落在了原緣的手裡。
睚眥的紋飾便瞬間從大戟上蔓延擴散,覆蓋了她的雙手,將這一份聖痕遺物的神威加持在了她的身上。
最後的瞬間,他回頭看了一眼槐詩,咧了咧嘴:“小鬼挺不錯,回頭到家裡來玩,帶上你的馬……”
老馬載著他,迅速消散。
槐詩直到現在才喘過氣來,壓低聲音問原照:“剛剛那位?”
“我家的二爺爺。”
原照擦著臉上的冷汗:“哎?為什麼我臉這麼疼?”
“可能是你做噩夢的時候弄的吧?”
槐詩看了一下他臉上隱約的紅印子,想了想,認真地說:“當時你好像瘋了一樣,把自己的手辦甩在地上踩碎了,還一邊打自己耳光一邊哭,說:這玩意兒家裡的表姐和堂姐都沒有,單我有,如今來了一個神仙一樣的槐詩哥哥也沒有,想來不是好東西……”
“槐詩,你是不是在晃我?”原照的眼神懷疑起來。
“我好心騙你,你竟然不信?”
槐詩愕然地瞪著他,“要不然,也有可能是你發了瘋之後被你堂姐狠揍了一頓,我把你的手辦撅了之後你還在哭著喊老婆,當著你堂姐的面大喊表姐救我呀!”
他問,“你想要相信哪一個?”
“……”
繼‘叉糞小郎君’之後,再次慘遭社會性死亡的原照陷入呆滯。
放棄思考。
眼看著小老弟被擊沉,槐詩滿意地點了點頭,把悲傷之索扯下來收好,朝著原緣頷首道別。
“這、這麼快就要走了麼?”
原緣茫然,不知道他還要到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