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破浪而出,活蹦亂跳的奔騰馳騁在巨浪之間,一股腦的闖進了暴風雨的最深處。
雷鳴電閃之中,驚濤駭浪,席捲而來。
等槐詩回過神來的時候,依舊是不知道多久之後了。
他感覺自己被人丟盡了洗衣機裡,瘋狂旋轉,直到自己嘔出最後一點水分,變成了一條破毛巾之後陷入了暈厥。
而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漫天陰雲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朗朗的天空,還有暴虐的太陽灑下的熾熱光芒。
躺椅之上,戴著墨鏡曬太陽的船長抬起頭來瞥著他。
“你醒啦?”
他吹了聲口哨,指了指遠方若隱若現的海岸線:“我們就要到澳洲啦。”
槐詩花了好半天時間才反應過來,他說的究竟是什麼意思。
到了?
他不可置信的眺望著澳洲的輪廓。
一頭霧水。
“這就完事兒啦?”
“那你還想怎麼樣?拿著一張新人卡來一趟驚險刺激的拉萊耶之旅?”
船長錯愕地低頭,勾下眼鏡來看他:“現在往回開也來得及,你喜歡作死,我也不介意多撕兩張卡的呀。”
鬼知道他在說什麼。
槐詩掏出手機,直接連上了天文會的gps,檢視起自己的位置來。
反覆查證了好多次之後,他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到澳洲了?
這不科學啊!
槐詩回頭,凝視著揹包上的烏鴉:“這船竟然沒炸?”
“那要不我給你安排一下?”烏鴉嘆息了一聲:“船炸了你不高興,船不炸你也不開心,傻仔,你最近好難伺候了哦。”
槐詩翻了個白眼。
這特麼都是誰害得啊!
“嗯,眼看就到了分別的時候了……”
船長吹著口哨,露出了一副怎麼看怎麼欠揍的笑容,手裡搓著兩顆骰子:“要不給你發點福利怎麼樣?”
“什麼福利?”槐詩下意識地戒備了起來。
“當!當!當!”
年輕船長好像變魔術一樣,推出了一輛小推車,指著上面琳琅滿目的商品:“五月花號限時補給活動開始了!所有商品,一律六折!六折!你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多少來一點怎麼樣?”
槐詩習慣性的對這個莫名其妙的展開翻了個白眼。
等他看清楚車上的標價時,白眼差點翻到眼珠子後面去了。
“什麼鬼!”
槐詩指著上面的桶裝水:“一升礦泉水,你賣我八十?還是美元?這還是六折?我長得很像冤大頭嗎?還有,這個壓縮餅乾怎麼看怎麼都像是快要過期了吧?你那裡有底氣賣四十一包的?”
“你可以不買啊。”船長露出了古怪的笑容:“不過要注意哦,年輕人,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兒啦。”
“我槐詩今天就是渴死,從這裡跳下去,也絕對不會買你一瓶水的!”
槐詩死死地捂著自己的錢包,提防這貨打算喂自己混沌面或者板刀面吃。反正這邊已經看到了海岸線了,大不了他跳下去游過去。
想要他的錢,做夢!
可出乎預料的是,船長竟然只是憐憫地看了他一眼之後,便將小推車收了起來。
沒過了多久,海水中漸漸泛起惡臭。
隨著海岸線越來越近,空氣中刺鼻的味道越發的濃厚。
穿過了淺海的表面那一層棕色的粘稠油脂和大量的泡沫,汽船在在刺鼻的霧霾重停靠在了岸邊的小碼頭。
遠方的工廠在灰暗的天空之下顯露出尖銳而高遠的輪廓,一道道濃煙不斷的從巨大的煙筒之中升起,好像黑色的柱石那樣,撐起不斷壓低的沉重雲層。
隱約可以看到城市之外漸漸荒蕪的平原,還有視線盡頭的龐大沙漠。
槐詩忍不住憋了一口氣。
太嗆了!
而船長卻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一把小喇叭,頗為喜慶的吹了兩聲,歡送自己唯一一位乘客上岸。
“歡迎來到澳洲南部唯一的城鎮·達爾文!”
他興奮地鼓著掌,指了指船邊的碼頭:“快踏上新的旅程吧,少年,適者生存的險惡生活就要開始啦!”
槐詩回頭看了他一眼,將信將疑,總感覺他準備看自己的笑話。
可直到他走下船了之後,也沒有什麼人忽然跳出來拔出長槍短跑對自己進行掃射。
保持著慎重和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