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詩趕忙伸手,在接過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指,她觸電一樣地縮回去,然後轉身說:“不、不客氣……我、我該走了。”
剛邁了一步,就腳軟了一下,一個踉蹌,很快她就低著頭,躲閃著其他人的視線,趁著那一扇通向至福樂土的大門還沒關閉,好像逃跑一樣地跑了進去。
寂靜裡,只剩下槐詩一個人站在月臺的邊緣,愕然地看著那一片隨著鏡界破碎而迅速消失地深淵,最後,又低頭看著自己手中那一塊簽了名的晶石。
“可惜了。”
他輕聲呢喃:“應該要個啪!
一隻蒼老的手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令他渾身一哆嗦,僵硬地回頭時,就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後,神情陰沉的玄鳥。
“喂,小子。”
老人眯起眼睛審視著這個膽大包天的王八蛋,“你知道騷擾未成年人是什麼後果嗎?”
殺機昂然。
槐詩腿軟了一下,下意識地想要求饒,可旋即反應過來,“等等,我也未成年人啊!”
“嗯?”
玄鳥一愣,竟然無言以對。
這時候,旁邊被自己小老弟這一連串操作閃瞎眼的牛郎終於反應過來,趕忙湊過來,擠出笑容說好話:“他今年十七,您大人有大量……”
“十七歲?”
玄鳥大怒,“這麼年輕就輟學做社會盲流了麼?!不學好學別人談戀愛!”
神他媽輟學!
你怎麼跟傅處長一樣的!
“兼職,這都是兼職,養家餬口……”槐詩鼓起勇氣舉手,“況且,我大提琴拉的賊溜,高考加好多分呢!”
玄鳥似是不信,一把將他拽了過來,死死地盯著他,一隻眼睛赫然變作了純黑,彷彿洞徹命運那樣地凝視著槐詩。
天命玄鳥的觀命之眼!
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神情微微變化。
“槐廣的曾孫麼?真稀罕啊……”
他似是愕然,在沉吟了片刻,神情忽然變得慈祥起來:“在天文會上班沒前途啊,小朋友,要不要來社保局工作?
我把你調到和小白一組怎麼樣?你們天天能見面!
等你高考完,也不用管什麼大學了,我給你寫推薦信,你直接去稷下深造,四年之後出來就是公務員編制,鐵飯碗,工資不少事兒還不多,怎麼樣?”
一瞬間,槐詩幾乎被鐵飯碗這三個字遮住了自己的雙眼。
旱澇保收、人生圓滿和事業平穩……
想到自己那一屁股見不得光的事情,他吞了口吐沫,艱難地搖頭,正色拒絕道:“感謝您的好意,不必了,我已經決定為保衛現境的和平奉獻我的一生!”
“嘖,一個兩個都是滑頭……”
老人似是不快地搖了搖頭,卻沒再說什麼。只是揮手招呼下屬們帶好傷員,在一片展開的夜幕之中消失無蹤。
還有其他的地方要忙呢,沒時間在這裡磨蹭了。
臨走之前,裡見琥珀還恨恨地瞪了他兩眼。
不知道她的意思究竟是你等著我去叫人,還是打算以後在晚上走夜路的時候打他悶棍以洩今日奪頭之恨。
槐詩風輕雲淡地揮了揮手,指了指胸前的標牌,笑而不語。
你來打我撒!
於是,一場動亂就這樣突兀地落幕。
在從天而降的鐵錘之下,什麼陰謀詭計,鬼蜮伎倆,都被絕對的力量徹底擊潰了。
社保局在完美地證明的力量和東夏的底蘊,恐怕過不了多久,這一場大戰就會徹底落幕了吧?
不過那已經與槐詩無關了。
等他被柳東黎撐著走出地鐵的時候,只看到了漫天的夜幕。
不知何時,已經是晚上了。
整個城市依舊閃耀著光芒,白天短短的幾場爆炸則被輕易地甩給了東郊不存在的化工廠,雖然有所騷亂,但終究會迅速地平定下來吧?
世界依舊運轉。
槐詩鬆了口氣,只感覺整個人終於放鬆了,坐在急救的車廂裡檢查身體時,便看到了那一張熟悉的輪椅。
臉色蒼白的艾晴靜靜地打著點滴,看到槐詩,便微微頷首,“做得不錯。”
“啊,沒什麼……”
槐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準備謙虛一下,就聽見了她後半句話:“尤其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對一位剛剛十五歲的小女孩兒進行表白的事情,相當有你的風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