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擲,扯著遍地的信徒,將他們拉上了陰森的幽靈船裡,再也看不見。
有更多的陰暗死靈從黑暗裡爬出,行屍和骸骨集結成佇列,手舞刀劍,在死氣的波浪中驟然探出頭來,伸手,將一個個對手拽了下去。
絕對不挑那些有所反抗的祭司,而是專門針對那些跪地祈禱的狂信徒,將此處腐爛地獄的基石一塊塊的迅速抽走。
只他一個人便迅速地殺死了艙內三分之二的活物。
而其他的倖存者中超過大半都被槐詩和託尼砍爆,唯有寥寥幾個祭司做出了反應,可是什麼都已經來不及了。
“為了永恆良宵——”
一個佝僂枯瘦的巨人尖叫,展開雙臂,周身的血肉和白衣猛然炸裂,化作血雨潑灑向四面八方。
血色無窮盡的從那一具巨大的骸骨上噴湧而出,形成了風暴,迅速地籠罩向了襲擊者。
可緊接著,一柄沉重的祭祀刀就破空而至,沿途飢渴的抽取著血氣,比這幫邪教徒還要邪門,轉瞬間褪盡了鏽跡,重新變得華麗威嚴。
勢如破竹地釘進了他的腦門之中。
可惜卻無從突破堅固的骨骼,再造成任何傷害。
巨人祭司還來不及露出笑容,就看到黑暗中的山鬼升騰而起,朝著它露出獰笑,手中一把巨大的鐵錘浮現。
抬起,揮落,砸!
火焰助推的呼嘯聲裡,祭祀刀好像釘子一樣深深地貫入了他的腦門之中。
血色風暴戛然而止,化作粘稠的雨水無力的落下,緊接著又凍結成了一層厚厚的冰殼。
乾癟的屍骸倒地,可被穿刺而過的那一顆頭顱卻依舊燃燒著幾分旺盛的生計,正怨毒地看向槐詩。
“可悲的無信者,汝等終將跌落永恆的噩……”
他還沒說完,槐詩便面無表情地抬起腳。
禹步。
啪唧一聲,地面一震,再也沒有什麼呱噪的聲音傳來了。
隨著零散的幾道鐳射掃射而過,最後幾個反抗者被幹脆利落地清理乾淨。
緊接著,颶風席捲,大量的流水從管道中噴湧而出,在無數機械的動作之下,血色和屍體迅速被洗刷而去。
到最後,整個動力室重新變得一塵不染,氣派莊嚴。
簡直好像變魔術一樣。
“哇,這個東西有些厲害欸,一定要不少錢吧……”
某個土包子東張西望著,一路東摸摸,西摸摸,好像什麼都沒有見過一樣,嘖嘖稱奇。
旁邊託尼都看不下去了。
“好歹是個樂園王子,別這麼土鱉了好麼?”
“我這不是什麼都沒有見過嘛。”
槐詩拉開蹲在引擎組旁邊,伸手摸了一把,差點把手燙掉了一層皮,齜牙咧嘴:“第一次看到這麼大的鍊金引擎,真想拆開裡面看看……”
“我記得你好像也是鍊金術師來著。”
不遠處的繁先生倒是挺理解:“如果你對金屬學和符文學感興趣的話,等回頭我可以給你解說一下,不過這些都是大工坊的聯合出品,很多專利壟斷,學不到什麼東西。”
“我就看看。”
槐詩憨厚地笑了笑,隨手在櫃子上扶了一把,最後又看了幾眼周圍的設施,心滿意足地頷首。
“我好了。”
他說。
就在他的馬鞍包裡,悄無聲息地多了一本沉重的鋼鐵之書。
《蠅王》,入手!
在彷彿永恆的黑暗中,海面之上湧動波瀾。
頭頂上唯一亮起的點點星光是來自遠方邊境的暗淡投影,那些光點隨著海潮的起伏而明滅著,飄忽不定。
兩個抽菸的男人蹲在一條小小的船上,緊張地拿著望遠鏡凝視著遠方。
伴隨著汽笛的轟鳴。
極為遙遠的地方,有人抬起手腕,將一顆照明彈射上天空。
於是在冉冉升起的熾熱光芒中,屬於列車的尖銳輪廓從黑暗的深處勾勒而出,展露出巍峨而龐大的形體。
好像飄在海洋之上的鋼鐵堡壘。
“那就是群星號?”年輕一點的男人掐滅了菸捲,不由得輕聲感慨:“真大啊。”
“是啊。”
年紀大一點的中年男人依舊舉著望遠鏡,凝視著被照明彈所照亮的龐大群星號——以及,在海面的映照之中,那個緊隨其後的粘稠暗影。
好像因為開的太快,所以將自己的影子拋在了後面的路上。